艾吟是誰?原本隋寵兒只認為他是許美美口中的那個海龜加富二代。現在才發現,人家也是官宦子弟,名不虛傳的八旗子弟啊!艾吟他家老爺子是衛生局局長,他老爹是交通部部長。瞧瞧,人吃五谷總要生病,一生病就得找他家老爺子,但凡你是個活物,總要在這大馬路上晃蕩,地下的這地皮就是他老爹管的,要是他老爹不敲章同意,你地下還是爛泥,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糊上水泥!所以說這艾吟年紀輕輕混上個副主任級別的事兒根本用不著詫異,這領導一發話,誰敢說個不字?這個認知讓隋寵兒頓時明白,自個兒在這圈子地位低了!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沖動跑到隋衛鋒面前義正言辭教育道「不要辜負黨和人民的期望!快點兒不顧一切的做個貪官吧!」
「艾少,難得看你出來啊。」施詩舉起杯子朝艾吟笑笑。
他們兩人似乎早已相識,不過卻並非熟交,這一點很明顯的可以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所以說人是很膚淺的動物,因為表皮就*果的賣了你。
「我陪寵兒來的。」艾吟笑起來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上揚半邊的唇,在隋寵兒看來,這種笑法說驚悚點兒是邪魅,說難听點兒是斜嘴!
「你們……」施詩稍稍一驚訝,微微張嘴,突然又像是明白了什麼,目光流轉于隋寵兒與艾吟之間,笑道「這世界真是巧啊。」
隋寵兒聞言,只能一笑。但是肚子里卻嘟囔著,這就是她不喜歡施詩的原因,誰讓她說的每句話在她耳里都有歧義呢?世界真是巧啊?巧的是她和艾吟?還是她和她?亦或者她還是他?呵呵,她突然想到了某少女天團單飛成員的一首歌「我愛你,你愛她,她愛他,他愛他。」初听這首歌的時候,隋寵兒還嫌它矯情,但是眼下才恍然大悟,藝術果然是源于生活啊!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為各位展示的是,隋書記的女兒隋寵兒年少涂鴉一本!」司儀的一聲報幕,隋寵兒徹底驚悚了!她圓瞪著雙目立馬看向台上!靠!這不是她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信手涂畫的那圈圈圓圓嗎?隋衛鋒!你丫真是拿得出手!許是隋寵兒的目光太過犀利,坐在貴賓席的隋衛鋒終于有所感應,扭過頭對上她的目光,然後,再扭了回去!隋寵兒郁悶了,詫異了,惱火了!隋衛鋒!你不嫌丟人,姑女乃女乃我還嫌敗壞門風呢!就這麼一本破東西你還好意思低價五十萬起?!坑爹啊!
「嘖嘖嘖,早知道這樣,我就把我拿來拍了。」艾吟睨著隋寵兒,眼里說不出的嘲諷。
隋寵兒沒搭理艾吟的調笑,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部在她的圈圈圓圓上了!你說吧,五十萬能干什麼?投資炒股、家庭裝修、出境旅游、理財升值……可是為什麼都爭相恐後的抬價呢?什麼?這價錢怎麼比那景德鎮瓷器都高了?五百五十萬?!快點來點兒雷陣雨把她給雷翻吧!听到這個報價的時候,隋寵兒先前那些坑爹坑娘的想法都煙消雲散,相由心生,她糾結的眉宇無非是反映了一個問題——當年為啥不多畫幾本?隨便一拍,附贈八五折加團購她也能成為一個自主創業的時代精英了!
「六百萬!」誰啊?有錢沒處使是吧?隋寵兒一扭頭,正巧對上艾吟的笑眼,而他的一只手已經高高舉起!
「你瘋啦?」雖說隋寵兒很高興自個兒的「作品」能物有所值,但是也不代表能媲美達芬奇啊!
「我高興。」艾吟含了一口酒在嘴巴里,那表情要多賤有多賤!
「六百萬一次!六百萬兩次!六百萬三次!好!成交!編號298的先生,這幅珍品歸您所有了!」司儀一臉激動的敲下了那拍板磚!同時也語無倫次了,珍品?隋寵兒干笑,這個故事告訴她,凡是出席這些有錢人的社交場合,請隨身攜帶避雷針!
「艾少真的是一擲千金為紅顏啊。」施詩的這話很適當的又在他們耳畔響起。
隋寵兒本欲對她說句客氣話,但是目光卻不經意的對上了顧晟,這一對,就移不開了。從她第一次見著他就覺著這男人像大海,特別是那雙眼楮。那時候顧晟還笑她說「你有見著哪兒的海是棕黑的嗎?」她不以為意,隨口瞎掰道「我沒見著不代表沒有啊。」海納百川,不管多少河流分支大海都能包容,就像顧晟,無論她捅了多大的簍子,這男人都能默默的替她做好後勤工作,而那雙眼楮則始終帶著星星笑意望著你,不發一言。現在的顧晟也是這般,但是隋寵兒卻覺著她心里不舒服了,明明人還是那人,笑還是那笑,但是時間不同了,終是不一樣了。本來隋寵兒還堅持的認為那對的人,錯的時間,或者是對的時間,錯的人,她和顧晟總有一樣是符合的,是對的。可是現在,才知道,他們只是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荒唐的一塌糊涂!
「寵兒,我帶你去見見我爺爺吧。」艾吟搭上隋寵兒的肩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隋寵兒感覺到了一絲力道,但是她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跟著艾吟就這麼走了。迷糊中她似乎听到了顧晟喚她,但是她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