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如果你不給自己煩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因為你自己的內心,你放不下。
隋寵兒看著這句話的時候,苦澀一笑,不由得阿彌陀佛一番。佛,果然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只是,她卻依然煩惱,依然放不下。
但是即使煩惱,即使放不下,日子還得過。
實習的日子就在這樣一天天的過著。每天早晨做個晨間護理,然後跟著許美美屁顛兒屁顛兒的去打針發藥。
每次拿著針,隋寵兒總會想到她一死黨——陳欣琳。記得那時候是她們頭一回上實戰打針課。那姑娘一上課臉色就白慘慘的,原本隋寵兒沒在意,全當她待會兒要去話劇社提前上了底妝。但是後來這姑娘拿起針往人血管兒里扎進去後,這臉色就越來越白了,隨後便兩眼一翻,暈了!事後,隋寵兒才從陳欣琳口中得知她暈血!換做個普通人,你暈血也就算了,你是一護士,還暈血?那以後上崗後到底先搶救你還是搶救病人呢?陳姑娘吧,也是個特有意志力及法子的人,往後的一個月里,陳姑娘吃的是辣椒;喝得是番茄汁;用的是紅水晶;看的是吸血鬼日記!
「寵兒,你以後準備做哪行啊?」打完針發完藥後,許美美便和隋寵兒聊起天來。
隋寵兒攤攤手,聳聳肩,表示不知。
是啊,護士這行業本來就是隋寵兒違背了她家老爹的意志一意孤行外加忠貞不二所致。其實隋寵兒現在想想,隋衛鋒能由著她胡來三年也算是肚量大的了,但是轉念一想,這本來就是他欠她的!讓她任性一會怎麼了?可隋寵兒也明白,這任性也沒幾年了,估模著一畢業,隋書記就會把她安排到哪兒做個閑差,過著每天看看報紙喝喝茶的日子,因為這樣才能凸顯她是他隋衛鋒的女兒,這份工作是應該的!
「寵兒,其實我覺著隋伯伯對你挺好的啊,你們干嘛鬧別扭?」許美美知道寵兒與隋衛鋒的關系,本來想,父女沒有隔夜仇,哪知道他們卻冷戰了三年還未結束!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隋寵兒不喜歡談起隋衛鋒,因此只能用這麼官方的話給回了。
許美美也是個會看情況的主,見寵兒不喜歡這話題,也就不問了。
氣氛尷尬了一陣,突然走廊那兒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猶如砸鍋賣鐵的聲音,隋寵兒與許妹妹兩人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兒又傳來了罵聲「什麼大醫院?!人都給你們整死了!」
這話一說,乖乖!效應強了!病區里的病人、家屬、護工……全都往醫生辦公室給擠了進去!許美美是個好事的主,眼珠子一轉就拉著隋寵兒往人堆里擠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個觀影效果絕佳的位置,倆人往那兒一站,開始滿心期待這場醫患糾紛了!你瞧!這是什麼人呢?中國人唄!骨子里都是還湊熱鬧看笑話的種族!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種民族劣根性吧。
今兒來的患者家屬,隋寵兒有印象,是個十八歲的男孩子,因為摩托車超速發生車禍,上個禮拜還住監護室,有一天晚上就突然這麼走了。
「這位先生,有什麼問題我們到里面談。」說話的是這個科室的另一個副主任劉昌宏。為人隨和,因此大家伙兒也都親切的叫他老劉。但是眼下,不是表達親和的時候啊,你瞧,你一親和,人家就氣焰上來了!
「談談談?人都死了談個屁啊!」那父親一臉胡茬,雙眼通紅,雖說脾氣爆了點兒,但是也能理解,誰死了兒子不傷心,不憤怒啊?
人都是有感情的,這麼一個人在那兒嘶聲力竭,自然會引來關注,而關注他的人又都是同類的話,那麼這種共鳴又會強烈起來!一時間,這病友家屬全部站在了那父親的立場上,指責醫務人員!老劉整一孤立無援。他身旁的那些個實習醫生或者資歷淺的見著這架勢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只能求著保安科能快點兒來。
「你們再激動,小心動脈瘤爆掉。」不輕不響的一句話但那震懾力卻堪比地震海嘯!
「太TM有型了!」許美美兩眼放光的看著一步步走到人群中心的艾吟。他雙手插在口袋中,走到眾人面前,微微一笑「各位,要不要我和大家宣教一下動脈瘤破裂時的癥狀?」
笑面虎!這便是那一刻隋寵兒給予艾吟的評價!而同時這一評價也將貫穿于艾吟一生,榮寵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