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機響，尤金拿出來看了看，然後站起身，態度彬彬有禮。
尤金︰抱歉，我去回個電話。
他在茶杯中斟滿水，然後出了客廳的門。辛童半張著嘴，呆呆地望著那張紙。
尤金來到臥室里接電話
尤金︰喂，哪位呼我？……對，我是，……對，一般都在一萬以上，……主要是陪東南亞的富商，這可跟誰也不能說呵……哦，不容易干，要看你能否使客人滿意，……性服務、你說呢？這麼高的收入，……好，你三點半到華僑飯店，在大堂坐下，有人會觀察你的外形是否合格，過五分鐘你呼我，我會通知你結果。還有，一經錄用，你需要馬上交納八百元押金，請帶著錢去。……好，再見。
他微笑著揣起手機，把已經打印好的一沓啟示整理好，放進兜里，關閉了電腦，回到客廳，走到沙發前坐下，辛童嚴肅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
尤金柔聲說︰想清楚了嗎？你在哪？
辛童︰不確定，……可能在中間。
尤金︰糟糕！真不幸！快離開那個區域，把它當成市場吧，把戲在正南會被識破，北邊的都是同道和伙伴。中間這片廣闊天地里有十億多人，只要能讓萬分之五在一小時內相信你，每人八百，你就是億萬富翁。
辛童喘了口氣︰再讓我想想。
尤金提高聲音︰還想什麼？小姑娘，決定吧。其實你來之前就料到我不會借錢，你是來入伙的，你內心深處想這麼做。
辛童︰我操！你怎麼知道我內心深處？
尤金︰別說髒話，說我操表示思維混亂。
辛童生氣地︰我喜歡說，你管得著嗎？
他思忖地看著她，
辛童︰你叫我小姑娘，你想控制我。
尤金︰沒有。
辛童︰如果我答應做什麼，是因為我願意，別耍手腕。我後爸就老想控制我，我討厭這一套。
尤金︰辛童，我承認剛才說錯了。
辛童︰我走了。
尤金︰我開車送你，
辛童︰不用。
尤金︰我正要出門辦事，順路送你回家，他誠懇地說︰對不起。
尤金開車，辛童的眼楮望著窗外，便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個穿著暴露的姑娘依偎在一個中年男子身邊，神情嬌媚得有些做作。
尤金︰怎麼啦？辛童，還在生氣？
辛童︰沒有，我在發愁。
尤金︰別發愁，也許你願意象她那樣，難題迎刃而解。
辛童︰誰？
尤金︰那長腿姑娘。
辛童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尤金︰我知道你不願意，咱們分析分析，會有助于解決問題︰你急需錢，又丟了工作，如果是個循規蹈矩的姑娘，這時候就該回家，盡量忍受後爸和偏心眼的媽。
辛童︰我可不回去。
尤金︰還有下文呢，過一陣子，喜歡做媒的就上門了，你可以馬不停蹄地和一個班的男人見面、約會，耐住性子仔細挑，嫁給那個條件最好的，緊緊抓住這根稻草，不出意外的話，你會開始過那種普通女人的小日子。
辛童︰真沒勁！
尤金︰好吧，如果換成個急需錢而又膽大妄為的姑娘呢？可能會做另一類生意，比方說開肉鋪，錢如流水，源源不斷。
辛童︰我才不做那種事。
尤金點著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尤金︰我準知道你不願意，因為你不光急需錢、膽大妄為，而且聰明過人、見識不凡，咱倆都是這樣的人。
辛童笑︰你到底是夸我呢還是自夸？
尤金的汽車右轉彎，一個站在路邊的警察向他揮手。
辛童︰嘿，他看見你抽煙了。
尤金︰是啊。
車加速開了過去。那警察神情氣惱地對步話機說著什麼。
辛童吃驚地說︰嗨！你做什麼？他讓你靠邊停車。
尤金︰停車？接受一小屁孩兒的訓斥，再乖乖地交罰款？你認為我是那種人嗎？
辛童吃吃笑著︰你不是。
尤金扔掉煙頭︰下面怎麼辦？
辛童笑著︰不知道。
尤金︰嗨，你也幫我分析分析，
辛童︰鑽胡同唄。
尤金︰好主意，我記得這條街有個胡同。
車開到了胡同口，從車窗望去，那里搭起了隔離棚，掛著的木牌上寫著︰
正在施工，請繞行。
尤金︰啊！難題來了，沒胡同可鑽，怎麼辦？
他的眼楮閃閃發光地看了辛童一眼，她沒做聲，神情專注地思索著。離下一個路口愈來愈近，已經隱約能看到站在馬路中央的交警，尤金的神色越來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