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美發廳里，吳老板往梳子上噴了些「摩絲」，邊梳頭邊從鏡子里打量神情忐忑的辛童，他四十多歲，身著名牌西裝，沒系領帶，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敞開著。
吳老板︰來找工作？
辛童︰對。
吳老板︰干過剪頭？
辛童︰哦——沒有。
吳老板︰學過美容？
辛童︰可以說相當熟悉，我賣過化妝品。
吳老板︰呵，沒學過。會按摩？
辛童︰不會。
吳老板︰噢 ！
他不再看她，神情專注地梳頭。
辛童︰老尤介紹我來的。
他猛地轉過身，對她笑著，
吳老板︰呵，老尤對我提到你，你有個好听的名字，哦——心疼？
辛童︰辛童。
吳老板︰呵，對，辛童，你被錄用了。怎麼不早說？
辛童︰謝謝，我想試試靠自己能不能在*里找到份工作。
吳老板︰別客氣，你不錯。來，讓咱們看看你該做什麼……你是個新手，得先從小工干起，
辛童︰我不大懂行，小工？
吳老板︰小工主要給客人洗頭、做頭部按摩、還有保健按摩。
辛童︰吳老板，保健按摩是什麼？
吳老板︰就是全身按摩，在單間里做的那種。叫保健按摩含蓄點兒。
辛童︰單間里？
吳老板︰對，
辛童神情緊張地說︰只有兩個人在里面？
吳老板︰對，按摩期間別人不許打擾。當然，我先聲明︰本店禁止*服務。
辛童松了口氣︰噢。
吳老板︰待遇是︰管吃管住，每月工資是你流水的百分之二十，明白嗎？
辛童︰明白。
吳老板湊近她低聲說︰客人給的小費全歸你自己，明白嗎？
辛童︰呵……明白了。
在出版社辦公室里，辦公桌的一側坐著趙義，另一側是個身高體胖的中年男子，他穿著普通，相貌和善可親，一雙顧盼有神的眼楮透露出精明。
趙義吃驚地說︰分房委員？不，不行。南主任，實在不能從命，我干不了。
南主任︰為什麼？王剛說你行，他向辦公會極力舉薦。
趙義︰我沒經驗，
南主任︰分房委員最重要的是誠實和正直，倒不大用得上經驗。小趙，很多人拿它當美差呢，雖然做不長，但是有實權哪。
趙義苦著臉道︰我不願意有權，干不好害人害己。
南主任︰小方也推薦你，本來我猶豫不決，因為不大了解你的為人，可現在我認為你是個合適的人選。
趙義︰不行啊，南主任，
南主任︰怎麼不行？
趙義︰我從沒挑過這麼重的擔子，
南主任︰這話可說錯了。他微笑著說︰你編寫的教科書會影響幾代人呢，相比之下，這副擔子輕飄飄的。
趙義苦笑︰您說的有道理，可我只對調度文章和單詞內行，其他的一直是听別人調度，冷不丁變過來，心里沉甸甸的。
南主任湊過來低聲說︰老弟，說實在的，這差使老實人不願干，願意干的未必安著好心眼，我是這屆分房委員會的頭，你以為我願意干？社辦公會決定委員會必須由五個人組成，眼下只有四個，今天下午就要開第一次分房會，我真為難，其他人有的提了申請，沒資格當，有的是我懷疑他的人品。幫幫忙，老弟，別推辭啦，這差使非你不可，你只要把良心隨身帶著就成，剩下的我教你。
趙義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