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席鴻拿出二萬元錢,遞給張金鳳。她死活不要,非說一萬元就夠了。
吳席鴻推開她的手,拿起張金鳳的包,把錢往包里一塞,「你不要跟我客氣,一萬塊錢夠什麼,你弟弟交了學費後,在學校不吃飯,不穿衣服嗎?總得買個手機和你聯系一下吧?現在一萬塊錢算什麼,一用就沒有了。拿著,拿著,不要和我客氣了!」
看著吳席鴻堅決還有點嗔怒的面孔,張金鳳忽然撲到他的懷里嚶嚶地抽泣起來。
「怎麼啦?不就二萬塊錢嘛,你弟弟工作後還我就是了,值得這樣嗎?」吳席鴻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張金鳳愈發哭得厲害,「咿——咿——」的剎不住車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張金鳳才平靜下來。她開始痛說「血淚史」。
「我大二的時候,有一個同學追求我,我開始很猶豫,因為他家是開工廠的,父親民營企業家。他苦苦地追求我。我母親有類風濕病,手腳不靈活,家里就靠父親掙錢供我和弟弟讀書。他知道我家里經濟條件不好,要給我買衣服,要送我手機,我都沒有要。後來,我看他蠻痴情的,我們就交往戀愛了。星期天我們看電影,上街吃館子,游山玩水。當然,這些費用都是用他的。因為我沒有多余的錢,我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是家里東拼西湊拿出來的,每個月我的生活費都緊巴巴的。就這樣我們相處到了大四。有一次,我弟弟得了闌尾炎,急需手術。家里平時只要有錢就寄給我了,沒有儲蓄。我問他借五千塊錢,沒有想到他冷冰冰地說,你要用錢可以,對你們家人我可沒有這個義務。」
張金鳳說到這又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泣不成聲地說︰「我和他都不是一般的關系了,問他借錢救急,幫幫我家人,他都不願意。他不是沒有錢,他玩網游,買起玩游戲的裝備一買幾千元都不心痛。他根本不愛我,都說愛屋及烏,他看不起我家里的人,就說明他不是真心愛我!」
張金鳳忽然止住了哭泣,怨恨地說︰「他說出這樣令我寒心的話,我一滴眼淚都沒掉,扭頭就走,直到大學畢業再沒有理睬他。有時候,我心里極度的痛苦,但我耳朵里響起他那冷酷的聲音,馬上就釋然了,和這種人結婚以後就會進入悲慘世界。」
吳席鴻這時才明白,張金鳳為什麼會如此感激他。
他理解她的處境,苦日子過來的人知道,好漢也會被錢憋死,何況一個小女子。他現在出手闊綽,但也經歷過捉襟見肘的窘境。沒有錢用的日子真不是人過得日子。健康是福,是對有錢人說的。窮人都是拿命搏錢。有錢誰去挖煤,三天二頭冒頂或瓦斯爆炸。
人比人,才會發現誰對你好,張金鳳也是用簡單的對比發現吳席鴻對她好。同樣都有錢,對待他人急需用錢的態度大不相同。
張金鳳含情脈脈地抱著吳席鴻,他反而迷糊了,下面怎麼辦?再進一步,完全有這個可能性。但是,自己俠肝義膽的內涵毀于一旦,也有損于自己在張金鳳的眼中樹立的大俠形象。以後說不定她說自己是乘人之危,乘虛而入呢。
張金鳳現在情感上是一片空白,只要順水推舟,那免不了魚水之歡徜徉翻騰,互相都有需要。不過,吳席鴻總覺這樣做,有點不地道。
他輕輕地拍拍張金鳳的後背,「我送你去匯款,一會你還要上班。我今天不去了,在家休息。我們電話聯系。」張金鳳乖巧地點點頭,扶著宏的胳膊走出家門。
李敏到了雙胞胎妹妹李鈺的家里。
妹妹李鈺雖然和敏前後腳來到人間,但由于李敏的母親喜歡外孫女。(這老太太倒是不封建,其實是怕外孫鬧得厲害)從孩子出生就幫妹妹帶外孫女,不用李鈺操心,所以李鈺顯得比李敏年輕一些,皮膚也細膩、嬌女敕,一絲皺紋也沒有。
李鈺的丈夫在俄羅斯做服裝生意。李鈺屬于留守女人。李敏去的目的是想妹妹鈺拿五十萬入股,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何況她們娘家就姊妹二個,還是雙胞胎,親呀。
到了李鈺家,才提錢的事情,李鈺就大倒苦水,說丈夫最近根本不往家里寄錢,他在俄羅斯做的都是虧本生意。話雖這樣說,但叫他回來又不肯,也不知道他葫蘆里面賣得什麼藥。
李鈺說完,又想對姐姐說什麼,李敏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開玩笑地問,「是不是妹夫在那邊找了一個俄羅斯美女?听說俄羅斯女人喜歡中國的男人,中國男人顧家。俄羅斯的男人個個嗜酒如命,下班非得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莫斯科一到寒冬,一夜下來保準看見幾個酒鬼凍死街頭。」
李鈺說︰「天高皇帝遠,男人出門在外,你想管也是妄想。放出鳥籠的鸚鵡,管他對著哪個女人學舌唱歌。」
李鈺把李敏拉到身邊,小聲說︰「我昨天上班的路上看到姐夫和一個年輕的女人進了郵局,不知道干什麼。看他們二個說話的樣子挺親熱。」
李敏听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鈺接著提醒姐姐,「姐夫不要拿著你的錢在外面沾花惹草喲,是不是找個私人偵探調查一下?」
李敏用手指頭點了一下妹妹的額頭,「看你操心的樣子,我可沒有精力為這種事情雇私人偵探。他一分錢也沒有花我的,隨他去,不煩這個神。我現在恨不得自己是孫悟空,變出一大把我來。事情太煩瑣,分身無術,太忙了!」
李鈺很快接著敏的話說︰「把我調到你的公司吧,我能幫你忙,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呀?我不想在單位干了,銷售汽車變化無常。前幾個月公司的轎車還賣的斷檔,買主等著提貨,現在突然沒有人買,立馬庫存積壓。搞不懂現在的人怎麼想的,買東西是一窩蜂地上,人山人海。一下突然就退潮,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鈺苦著臉,「最討厭我們經理,知道我老公在國外,經常騷擾我。說我要和他做情人,不給我制定銷售的額度,每天上班就陪他說說笑笑就行了。還問我喜歡什麼的項鏈和戒指,他給我買,煩死人。」
李敏淡然一笑,「你就對他說,你喜歡鑽戒,不要太大的,要5克拉以上的就湊乎。保證他撤退。」
李鈺憤憤地說︰「他就是給我黑鑽石王「林布蘭」42克拉的,我也不和他好。看到女客戶就色迷迷的,恨不得貼到人家身上去,也不顧忌自己抽煙燻得一口黑牙,還老嬉皮笑臉的對著人家獻殷勤。看了惡心。我是要完成銷售任務沒辦法,否則,我就叫女客戶不買他的車。」
李敏听了哈哈地笑起來,「好了,你不理睬他就得。過段時間炒他的魷魚到我那里去。對了,你現在有多少錢?拿出來投到我公司里,你就是股東,我們一起干。」
李鈺不安地問,「投進去還拿得出來吧?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干,以後孩子上學還要用的。」
李敏打了李鈺一下,「姐做事你還不放心,什麼時候會讓你吃虧啦?享福的好事盡你,是火坑姐姐跳,行了吧。你不動動腦筋,人吃五谷雜糧,哪個不生病?姐的公司就是做藥的。人不買你的轎車可以坐公交地鐵,但人不可能一輩子不吃藥。」
是呀,李敏說得對,救人命的藥品沒有賣不掉的時候,不分淡季,旺季,是‘旱澇保收’的生意。
李敏的手機響了,王行長打來的,問李敏吃飯沒有。
李敏說沒有。王行長說聚一下,在「香飄天外」吃個飯。他已經到了,等她,讓快一點去。李敏說很快就到,請稍等。李敏念頭一閃,為了打消妹妹對她公司投資的顧慮,決定帶著李鈺一起赴宴,見一下重量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