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真的是像蜜糖一樣甜,一連幾天,她的嫵媚妖艷幾乎都讓蒂圖斯不能自持。
當蒂圖斯醒來,天還只是蒙蒙亮,身邊的蜜紗還在沉睡,像一只倦極了的波斯貓。
他吻了吻蜜紗的額頭,輕輕地下床,出門。
那晚宴會結束後的第二天,他見過努米底亞的眾臣,不斷地游說蓋亞。
可惜那個頑固又懦弱的老頭子,年紀漸長,不願再涉足戰事,寧願得罪羅馬也不願再介入他們和迦太基的爭端。
也許是時候扶植另一個了……
他步下台階,清晨的微光讓有些慵懶的精神都振奮起來。格奈已經等候在那里,他啜了一口甜酒,說道︰「我們後天就出發,回羅馬。」
正當侍從準備離開去傳達命令式,蒂圖斯又問道︰「那個女人呢?」
「她這幾天都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也吃得很少。」格奈回答︰「醫生按元帥的命令每天都去為她治療,可是……」
「可是每次都讓醫生把藥放下,她自己處理。」
「是的。」格奈接著說︰「她來歷不明,身份詭異。元帥真的打算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嗎?」
「那麼你的屬下有能力,潛入努米底亞的王宮而神不知鬼不覺嗎?」
蒂圖斯撕下一塊面包,塞進嘴里,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那就是除了覺得她身手了得之外,上次看到她對那條白色石頭那麼重視,肯定是某種信物。
對一件信物能夠如此執著的人,絕不是一個輕易背棄承諾的人。
「叫她來見我。」蒂圖斯吃完最後一塊面包,說道。
「這個……」格奈的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
「她又把誰的手或脖子掰斷了?」蒂圖斯驀地轉過頭。
「不,不是……」格奈滿頭大汗︰「我剛才去看過,看見她又在……呃,冥想……這種時候,通常是叫不醒的。」
蒂圖斯的嘴唇勾了起來︰「那麼,我就親自去叫醒她。」
她那天窘迫的神態格外有趣,馬西尼薩以為她是自己半路買來的伴,便自作聰明的叫侍女送來幾套希臘風格的長裙。
不知道那個女人穿上地中海沿岸的服飾是怎樣的風情?
當蒂圖斯一把推開門,徑直進入,室內有些昏暗,沉靜的女子盤腿坐在毯子上,雙目緊閉,兩只手搭在膝蓋上。
而那幾件衣服,被隨意的放在一邊,根本就沒有展開過的樣子。
但她似乎很喜歡帶一些珠寶,上次把她從海里打撈起來,耳朵上帶的那對碧綠寶石耳環少了一只,但左手食指上,還帶著一枚金光燦燦的紅琥珀戒指,手腕上還有一個綠汪汪的手鐲。
這些珠寶,似乎來自東方,光彩奪目,價值連城,可帶在她身上,細細一看卻說不出的俗艷和不協調。
只有在一些未開化的游牧部落,人們才會選擇這種盤膝坐的姿態,在羅馬人眼中,這種坐姿是極為野蠻和不文雅的,可是這個女人,閉著眼沉思的樣子,卻沒來由的覺得……聖潔?
蒂圖斯咳了一下,壓下那些奇怪的想法。
這時白苓卻已經睜開了眼,抬頭望向他,因為是對著陽光的緣故,他竟然看到她鼻尖和額頭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像是在那里狂奔了一陣才回來似的。
「你是來還我的劍嗎?」她聲音平靜,不像是剛剛劇烈的奔跑過。
「你在做什麼?」
「的確不關我的事,可是希望你不要忘記對我承諾。」蒂圖斯將手上的劍丟到她面前。
「听說你吃得很少,也很少出房間,這樣並不利于你的恢復。如果你想取回你的武器,可以直接來告訴我或是我的部下都可以,不必做這樣無聲的抗爭,很無聊。」
她埋下頭,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這時蒂圖斯居然看見她露出來的一段脖子上,居然還掛著一條金鏈子!
這女人清高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顆那樣貪財的心!
她並沒有分辨什麼,只是用袖子細細的擦拭劍鋒︰「你已經決定要動手了嗎?」
「是的。因為談判破裂了,而且——」蒂圖斯瞟了一眼那幾件衣服︰「你這身灰不溜秋的袍子太顯眼了,為什麼不穿馬西尼薩王子送來的衣服?」
這些衣服,即使在喜愛奢華的羅馬人看來,都似乎有些暴露了,更何況那個個性保守的女人。
她平板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真是如同一條死魚無趣。可是她越是做出這副樣子,蒂圖斯就越想去激怒她。
停了半天,她才緩緩開口︰「我……不喜歡。」
「可是你拒絕了王子的盛情,令我臉上也沒有光彩。」
她反問道︰「你臉上有沒有光彩好像和我沒有關系吧?」
「他們都以為你是我買來的女奴。」
「……」
蒂圖斯聳肩︰「但是我的品味怎麼會這樣差?」說罷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她平板的胸前。
她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喃喃道︰「我明明是扮作男人的……被看出來了?」
男人?蒂圖斯啞然失笑,她這樣的身材,哪里像是男人這種強壯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