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受傷,更何況還帶著個大男人。
再而衰,三而竭,眼看船舷就在眼前,她卻無力再繼續。
一只大手突然從船舷里伸了出來,及時的抓住了格奈的衣領。
白苓會意的放開格奈,那只帶著青銅護腕的手便一鼓作氣的將格奈拖上船去了,整個過程,配合默契,一氣呵成。
她身體陡然一軟,掛在軟梯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上來。」
白苓抬頭,雖然眼前一片昏暗,但還是認出那個人就是蒂圖斯。
他怎麼回來了?還沒來得及思考,蒂圖斯便捉住她的肩膀一把將其提了上去。
剛將她放下來,已經向舵手的方向命令︰「掉頭!」
說完回過頭來,罵了一句︰「笨女人。」
要是以前,這個女人一定反唇相譏。蒂圖斯見她的頭微微垂著,一聲不吭,抓住她肩膀的雙手不由得搖了搖︰「說話。」
蒂圖斯皺眉,是受傷還是根本就沒有好,這樣瘦小,還扛一個男人這樣沖上來,真當自己無所不能嗎?
體力實在透支的厲害,白苓晃了一晃,腳下便再也站不穩,被他拽著雙肩一帶,跌入一雙手臂。
她一直不準醫生診斷,前幾天又精神奕奕的擊劍,他們都以為她即使沒痊愈,也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她穿著努米底亞的宮廷長裙,低低的領口邊,沁出點點猩紅。剛才狂奔之下提著一口氣,還以為身上的污垢是之前染上的。
此時松懈下來,舊傷口的血淅淅瀝瀝,再也止不住,在胸前蔓延開來。
「我……做到了,把東西還給我。」她半睜開眼道。
「弗拉維!」蒂圖斯並不理她,抬頭喊著醫生。
「還我笛子……」白苓扯住他的衣領。
「沒帶在身上。」蒂圖斯將她抱起,徑直往船艙走去。看她不甘心的樣子,便說道︰「我帶你進去拿。」
「嗯。」她松手。
「別睡,把眼楮睜開。」覺察到懷里的女子開始悄無聲息,他反倒有點不安︰「听到沒有!」
將她平放好,隨著醫生的到來,蒂圖斯起身站到一旁。
過了一會兒,弗拉維抬起滿頭是汗的腦門對蒂圖斯說道︰「元帥,我不敢解她的衣服。」
只見半眯著眼的女人,抓住自己的衣襟,試圖阻止醫生的手去踫觸。
一旁的格奈上前,似乎想去幫忙,蒂圖斯的動作卻快了一步,繞白苓身後,將
她半個身體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你先去休息吧,她不喜歡在陌生男人面前肌膚。」蒂圖斯抬起頭淡淡道。
他自己難道就不是陌生男人嗎?格奈心想,但還是依言離開了。
格奈走後,他開始掰開白苓的手︰「醫生需要幫你止血。」
「不……」她口中模模糊糊道︰「笛子……你快還我。」
蒂圖斯嘆了一口氣,伸手在軟枕下模索一陣,將那個白色石頭塞到她滿是血污的手中。
她果真安靜下來,拿著笛子,睫毛輕顫,似乎就要哭出來。
面上再剛強,內里也始終是個女人而已。
蒂圖斯控制住自己埋頭去吻她蝴蝶翅膀般睫毛的沖動,聲音不由得放柔︰「讓他幫你止血,不然你會死。」
死,若是可以,她也沒什麼好怕的,只是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怎有面目下去見當年的那些兄弟?
以後若是敢亂說,大不了把這兩個男人的眼楮剜出來就是了。
她的手漸漸放開,蒂圖斯撕開她已經染成烏紅的衣襟,便吩咐醫生開始止血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