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王八萬年鱉,漂亮的媳婦有錢的爹。獵子雄盤腿坐在床上,雙目微閉,那只李爺爺送給自己的小龜則靜靜地趴在床頭櫃上,一動不動,偶爾把頭從殼里伸出來,用一雙綠豆樣的小眼楮凝視著獵子雄,看了片刻,然後懶洋洋地把頭縮回去。雖然這只龜非常小,只有小孩巴掌那麼大,但李爺爺送給自己時說,這只小龜是自己在一條小河里撿來的,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說不定還比自己大,這就是說這只小龜的年齡在一百歲左右!獵子雄努力地听著,排除心中一切雜念,但除了偶爾听到小龜的微弱呼吸外,再也听不到其他聲音了,而李爺爺說要他听到龜的心跳,再進一步就要听到小龜血管里血液的流動,這樣的話,‘鬼听神竊’之功才算有所小成!只要到了這種層次,對付日本忍者就多了一大步的勝算,別說藤野會憋氣,就是張三豐運起龜息功也不難找到,血液不流通的話,那是板上釘釘的死翹翹了!至于那個忍者藤野,嘿嘿,除非他死了,否則藏在任何地方都是徒勞的!道家有龜息一說,謂呼吸調息如龜,不飲不食而能長生,他們認為烏龜睡覺時氣由耳出,所以能長生,所以烏龜的呼吸是極其微弱的,不但微弱而且極少呼吸。道家這一說徹底推翻了人類關于生命在于運動的說法,要運動,肯定會加快身體的新陳代謝,既然有新陳代謝,那麼必定有衰老死亡的細胞,衰老則不可避免!而且烏龜的健康長壽秘訣是少吃少喝少運動!也許是質不同的東西在量上沒有可比性,要不咋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呢!想到這里,獵子雄睜開了眼楮,看著那只靜臥如石的小龜,他知道自己已經心生雜念,不能再練下去了。算起來自己的進步也算是神速的了,這才幾天時間,已經能清楚地听到小龜的呼吸聲,按李爺爺的說法至少得半年時間!獵子雄下床後把小龜放在玻璃缸內,然後走到院子里,開始練習自己每天的必修功課。月亮悄悄地爬進雲層里,樹葉在獵子雄擊打樹桿時紛紛落下,一葉落而歲將暮,深秋的晚上已經有了些許寒意,身穿短褲背心的獵子雄卻已經滿頭大汗,他打了盆水,洗了把臉,然後躺在床上。藤野正浩已經回國了,其原因尚不清楚,雖然劉楓派出得力手下打听,但還不沒有任何令人滿意的說法,而且藤野正浩那天晚上將自己點暈後並沒有抓走,是為什麼呢?獵子雄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看來小鬼子的威脅暫時解除了,目前最讓人頭疼的事就是為劉楓的女兒治病,一想到要將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從頭到腳模個遍,雖然戴著手套,但獵子雄還是尷尬萬分,外帶夾雜著些許的莫名膨脹,一個身體健壯處于青春生理期的正常人誰能如柳下惠般坐懷不亂?最讓人感到害怕的是,劉楓竟然含蓄地讓他和劉蕊蕊談朋友,這不是要他獵子雄的命嗎?豈不是要害死人家劉蕊蕊!剛治好了身上的病,然後再因為和自己談朋友,萬一把握不住亦或擦槍走火,後果將是毀滅性的。那個算卦的趙天通已經和自己商量好了,要給自己改命,拼著一生的道行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雖然弄不清趙天通的真正意圖,但肯定是對自己有好處,晚上做夢都想把自己這糟糕透頂的命改一下,延續獵家香火,對得起獵家祖宗。再者來說,作為空手門的大當家,視女兒如命根子,要是劉蕊蕊因為自己出點什麼事,劉楓還不把自己活剮了!所以獵子雄不得把給劉蕊蕊治病的事一推再推,昨天陳小強又來了,強烈地提議趕快給劉蕊蕊治病,他說劉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要是普通人說不耐煩他肯定不當回事,可是面對的是西北道上最大幫派的幫主說的話,獵子雄不得不慎重考慮了。這事看來簡單,其實很復雜,有許多難以預見的事,比如說病治好了,那個劉蕊蕊肯定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然後產生感情,答應的話,對自己完成祖宗的夙願會造成巨大的障礙,還會引起林心萍的強烈不滿,女人吃起醋來比兩只春天相斗的公雞還要厲害!如果不答應,得罪了劉楓,那比得罪小鬼子帶來的後果還要嚴重。更讓他擔心的是,劉楓會不會對自己治病的那只綠手套感興趣呢?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不會要自己的秘方,可是道上的人嘴里說出的話有幾句是可信的,所謂‘天下寶,百家姓’,一旦被貪婪的眼光盯上,那都將是一場隨時都會發生的災難。‘龜因靈殼兔因毫,鶴因頂紅翠為毛,花因色妍遭蝶戀,鳥因聲好被籠牢。’這個道理獵子雄還是十分清楚的。不想了!再想頭就要炸了。獵子雄用被子蒙上腦袋,準備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呢,車到山前必有路,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一個初入社會的學生處理事情,不可能象久經人生風雨的老江湖那般游刃有余!獵子雄眼楮沉重,漸漸地進入了夢鄉,院子里月光如秋水般灑下。一股風突然刮起,吹得掛在樹枝上的黃葉紛紛落下,獵子雄顯然也被驚醒了,他抬眼看了看窗簾,外面一片白亮,那是月光,可是這時候怎麼刮風呢,不象要下雨的樣子!睡吧,獵子雄縮進被窩。‘嘶嘶嘶’的聲音從院里傳來,而且聲音非常大,也很急,獵子雄氣得騰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燈,看了看表,已經一點多了,後半夜了,隔壁的酒鬼還在用高壓鍋煮東西吃,消化得了嗎?也不怕得胃病!有兩種事最讓人討厭和憤怒,一種是打擾男女間的好事,另一種就是打擾別人睡覺,都是應該天打雷劈的行為!但人家煮肉吃關你屁事!無奈之下,獵子雄躺下來,再次用被子把頭結結實實地蒙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膨膨膨’。獵子雄被這敲門聲驚得‘蹭’地一聲坐了起來,深更半夜,大門緊鎖,竟然有人敲門,放著誰也得毛骨悚然,膽小的還不得給床上印上地圖!「誰?」獵子雄沉聲問道。外面沒有任何回答,也沒有任何聲音。獵子雄頭皮一麻,頭發根根直立起來!‘ ’!的聲音從玻璃缸傳來,獵子雄嚇得一激靈,扭頭看了一眼玻璃缸,只見那只小龜象瘋了似地用頭猛撞玻璃缸,兩只綠豆小眼熠熠生輝,比床頭的燈還要亮,那只小嘴巴張得大大得,平日里吃點東西都懶得張嘴的它,現在竟然嘴巴不停地張著,小爪在玻璃缸上胡抓亂撓!事有反常即為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獵子雄悄悄地從床上下來,順手模起放在床邊的一根短鐵棍,連鞋都沒穿,向門口輕輕地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