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印 第九章  重回故地

作者 ︰ 閆雨痕

正當顏岩想著怎麼收拾這尷尬的局面,卻從天上飛下兩個人,身著三清觀服飾,與顏岩年紀不相上下。而且一個手中拿的是一把墨綠色的竹片劍,是三清觀名劍「墨竹」。另一個拿的則是顏岩熟悉的斬想思。

那兩個人嘻皮笑臉道︰「不知兄台有沒有錢,借點用用。」

小貓嚇得躲到了顏岩身後,顏岩知道這兩人是三清觀的人,且不知從哪偷得自己的仙劍。只是自己身受重傷,使不出真氣,恐無法對付這二人。

顏岩也嘻皮笑臉道︰「原來兩位是想劫富濟貧啊!只是我也沒錢,不如你們到別處看看吧。」

只見那個拿斬想思的人正色道︰「看來不給點顏色看看,你以為我是那個什麼什麼……」說著,斬想思青光大盛。

就在斬相思發出青光之時,旁邊的湖水中也隱隱發出青光,而且青光越來越盛。繼而湖水翻滾,如煮沸的開水。

四人此刻都被此景吸引,而且那兩個「借錢」的人也顧不得「借錢」了。

「轟。」

湖面水花四濺,從湖里飛出一把長劍,慢慢飛到顏岩面前,正是上清劍。

顏岩抓住長劍一揮,涌出一道氣流,將兩人打飛倒地。

拿斬相思的那個人慌忙道︰「師兄饒命,其實我剛剛發現你就是我三清觀的顏岩,顏師兄。」

顏岩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那人道︰「我叫黃牛,他叫閆蕭。這把斬相思是師兄的仙劍,現在還給你。」

顏岩問道︰「你是怎麼得到這把仙劍的?還有,你們怎麼會流落到當強盜的地步?」

黃牛道︰「自從八公山被魔教佔領,我們能逃的都逃出來了,剩下的歸降的歸降,被殺的被殺。我們好幾天沒吃飯了,所以……這把仙劍是從一個魔教小嘍羅那里搶的。」

顏岩又問道︰「魔教怎麼會攻上山?我師父他們呢?」

閆蕭道︰「這個我知道,廣成子觀主把消息透露給魔教,欲借魔教之手除去其他三大派的人,好稱霸正道。可是魔教將廣成子也殺了,廣雲、廣義也都被殺了,不知道能有多少人逃出來。」

顏岩面無表情,或許他遇到白龍護法時,他就已經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他懷念,懷念過去的那座山,懷念山上那些人,不知那些人此刻可好。

顏岩緩緩道︰「這把劍就給你吧,你們以後何去何從?」

閆蕭道︰「師兄道行高深,不如你帶領我們壯大實力,日後將魔教趕出八公山。」

「將魔教趕出八公山?」顏岩疑問道。

閆蕭道︰「對啊!整個三清觀除了三位師尊就屬你和上官宇道行最高,師兄你一定可以完成復興大業。」

顏岩道︰「那好吧,不過我連魔教那個小護法都打不過,也不知練多少年才能復興,你們願意就跟著吧。不過以後不能穿著三清觀的衣服,也不能說自己是三清觀的人。還有,不要叫我師兄,隔強有耳嗎。」

黃牛又嘻笑道︰「那好,我們叫你老大吧。不過老大,我們真的很多天沒吃東西了,可以給點不?」

顏岩看著剛才湖面翻滾,帶到地上幾條魚,就學黃牛嘻笑道︰「錢,真的沒有,不過那有幾條魚,你們去烤著吃吧,順便幫我烤兩條。」

閆蕭、黃牛似貓撲老鼠般奔向地上的魚。

魚在火上烤著,散發出陣陣香味。閆蕭和黃牛大口著吃著烤魚,毫不擔心魚刺。這兩個人很多天沒有吃飯,這種吃相不足為奇,但剛剛吃過肉包的小貓居然也是這種吃相。

顏岩開玩笑道︰「難怪你叫小貓呢,這麼喜歡吃魚。」

小貓嘿嘿笑道︰「我就是小貓。」

黃牛卻停下口,向顏岩道︰「老大,這個非常個性的小妹妹是誰?」

顏岩剛要開口,小貓卻搶道︰「我是他妹妹。」

顏岩此刻很是想把這女子送走,就向黃牛問道︰「你知道天柱山在什麼地方麼?」

黃牛道︰「從這往正南走,大概有五百多里就是了。」

顏岩驚道︰「五百里?那要走多長時間?」

閆蕭道︰「其實也用不了幾天,御劍飛行兩三天就差不多了。你問這個地方干嗎?那里好像很多妖怪,會吃人的。」

顏岩眼珠一轉,道︰「去陪妖怪練練我們的道行啊!實不相瞞,我被那個小護法打成了重傷,十天半個月用不了真氣。不過有你們兩個御劍飛行就可以了。」

八公山,依舊如往常般毫光飛馳。不同的是山上已經不是往常那般人了,那以前那般人在何處呢?

在山下某地,有六個人正看著這座山。他們一個個都拿著長劍,割破食指,然後擠下幾滴血。為首的人道︰「我何坤領弟子在此滴血為誓,有生之年必當從反此山,手刃奪山之人。」

爾後,長青子道︰「請問師叔,接下來該如何?」

何坤反問道︰「那你認為呢?」

長青子道︰「弟子認為,我們現在要花一段時間來提高道行,因為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和魔教相抗。然後我們廣收弟子,集結同道,壯大實力。」

何坤道︰「很好,你很有遠見,就照你說的辦。從今天開始,我會將御劍道另外十九式,驚天三式另外兩式傳給你們,你們要勤于悟之。」

在八公山腳另一處,也有四個人,是顏岩一行人。他們呆呆的看著八公山已經很長時間了,卻听小貓道︰「哥哥,你哭了?」

顏岩轉過身,背向小貓道︰「我沒哭,好了,我們現在開始出發吧。」

說者,顏岩和黃牛一組,閆蕭和小貓一組,開始御劍飛行。

正當閆蕭和黃牛吟唱口決時,小貓來了句︰「我要跟著哥哥。」

顏岩強制微笑道︰「由于哥哥受了重傷,所以不能御劍飛行了。」

小貓道︰「不管,我要跟著哥哥。」

顏岩知道再說下去還是沒用,就道︰「你們誰御劍御的好些?」

閆蕭一臉疑惑道︰「是我,怎麼了?」

天空中劃過一青一綠兩道毫光,他們正御劍飛行。只見黃牛獨自御一把劍,另一把劍上卻站著三個人。小貓在顏岩身後緊緊地抱著顏岩,雖然顏岩有些不自在,但也沒說什麼,抓著小貓的手。

他們整整飛行了一天,速度也越來越慢,顏岩只得道︰「你們兩個怎麼飛的那麼慢啊?這樣飛下去真要十天半個月嘍,不過無所謂,十天半個月我的傷也差不多好了。」

閆蕭道︰「不瞞你說,我們的仙劍是我們搶來的,而且都是是當世神兵,像我們這等道行,駕馭起來自然有點困難。」

顏岩沒有說話,看著下面的小鎮,緩緩道︰「我們下去休息會吧。」

黃牛等人,又何嘗不想休息呢。

在這小鎮里,顏岩仔細的看著每一處,似乎很關注這個小鎮。

看著幾家店鋪門口都有著相同的四個字︰水家湖鎮,顏岩自語道︰「就是這里。」

黃牛道︰「什麼就是這里?」

顏岩道︰「這里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在這里,我認識了蕭逸風師兄,後來蕭師兄就從這把我帶到了三清觀。」

黃牛道︰「原來這里就是老大的老家,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到家飽餐一頓了。」

顏岩道︰「我是個孤兒,家里除了兩間破房什麼也沒有。」

黃牛便沒有說下去。

顏岩道︰「但是我們有房子睡覺啊。」

黃牛道︰「那太好了,但我們吃飯怎麼辦啊?」

顏岩道︰「我正在想,我們先去看看房子吧。」

那兩間房子還在,只是被修整了一番,顯得比教新。

顏岩敲了下門,出來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道︰「什麼事?」

顏岩道︰「我記得這兩間房子不是你的,你為什麼要住進去?」

那大漢神色慌張道︰「關你什麼事?你什麼人?這是就是老子的房子。」

顏岩道︰「因為這房子以前是我的。」

那大漢沖擊屋子大聲道︰「你說你的就是你的了?你以為我好欺負?」

顏岩向閆蕭、黃牛示意了下,道︰「別出人命,聲音小點。」

那大漢見此狀況,顏岩等人手里又拿著長劍,嚇得撒腿就跑,卻被黃牛按倒在地。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房子我給你!」那漢子失魂落魄的叫道。

顏岩道︰「其實我要這兩間屋子也沒用,如果你肯出二十兩白銀,房子就給你了。」

漢子道︰「此話當真?」

顏岩道︰「當真。」

漢子道︰「那快放開我,我這就給你們拿錢。」

顏岩拿到錢,來到兵器店。

黃牛道︰「老大,為什麼來兵器店啊?這里賣的都是凡鐵,跟我們的神兵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顏岩道︰「買劍鞘,總不能老把劍放在手里握著把?這把仙劍卻不能人劍合一,可能是我道行不夠。」

閆蕭、黃牛嘿嘿笑道︰「其實我們也不能人劍合一,也可能是道行不夠,我們總不能也把劍握手里吧?」

「………」

他們三個買了劍鞘後,剛將長劍系在背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小貓道︰「哥哥,我餓了。」

其實,不止是小貓,他們四個趕了一天的路,早已饑腸轆轆。

在一處飯館,四個人點了滿滿一桌飯菜,狼吞虎咽。

飯飽之後,四人帶著幾分舒意到客棧投宿。客棧掌櫃是個甲子老者,看見四個人進來,道︰「幾位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

顏岩道︰「算是吧,怎麼了?」

掌櫃道︰「本鎮這幾年來不曾太平,有妖怪作亂,你們要小心為上。」

顏岩好奇心起,問道︰「請問掌櫃,不知為何會有妖精作亂?」

掌櫃道︰「反正除了你們沒有其他客人,倒也清閑,來,我們坐下說吧。」說完,提了壺茶,坐到方桌旁,給每人都倒了一杯茶。顏岩四人也跟著坐了過去。

掌櫃道︰「兩年前,本鎮出現一只九尾妖狐,卻不知為何見不得相愛的男女,將本鎮相愛或結婚夫婦中男子殺害。無奈,本鎮夫妻全都分離了,但那九尾狐卻加害過路之人。所以才使得過路人都從本鎮繞道而過,這樣,就只有你們四位客人了。我這客店在接待完你們後也準備關門了。」

顏岩道︰「那你們沒請得捉妖之人麼?」

掌櫃道︰「除了我們請的人,還有不少來往俠士,全都被殺害了。看得出你們也是江湖俠士,你們可千萬別去白送性命。」

顏岩道︰「多寫掌櫃關心,那我們先休息了,要兩間上房。」

掌櫃道︰「你們隨便住吧,反正最後一樁生意了。」

四人找了兩間對門的房子。

顏岩向小貓道︰「你一個人睡間房吧,我們三個一間。」

小貓柔聲道︰「我害怕,我要和哥哥睡一間。」

顏岩頓了半天不知怎麼說,閆蕭卻道︰「她是你親妹妹麼?」

顏岩道︰「不是,怎麼了?」

閆蕭又問道︰「堂妹?表妹?」

顏岩道︰「都不是,你問這個干什麼?」

閆蕭道︰「既然不是,你就帶他一起睡吧。」

顏岩听後拉著小貓就進屋,剛跨過門坎,發覺不對,回頭道︰「你什麼意思啊?」

此時,閆蕭、黃牛已經進屋關上了屋門。

屋內,小貓一個人在床上躺著。顏岩則坐在桌旁看著廣義道人生前留給他的書,書上記錄的是些闢谷術、地行術、凝冰術、御火術等絕技。

小貓突然道︰「哥哥怎麼不睡覺?」

顏岩道︰「哥哥要等你睡著了才能睡?不然我先睡著了你會害怕。」

小貓高興道︰「哥哥真好,那我先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顏岩趴在桌上睡著了。屋外,冰涼的秋風呼嘯著,並突然伴有幾聲狐叫,細听起來,有幾分像哭泣。顏岩被狐叫聲驚醒,開窗向屋外看了幾眼,什麼都沒看見。便關窗照著書上所說的療傷法門運行真氣,希望能快些好起來。

第二日,顏岩最先走出屋門。不知是徹夜未眠,還是醒得早。

掌櫃也是很早便起床了,看見顏岩出來,道︰「客官,老朽年邁,行動不便,要洗臉自行到後院打水。廚房有爐灶、材火,你們買些菜就可以燒飯了,錢我不多收。」

看得出這老掌櫃的眼神中充滿憂郁,孤寂。整個客棧只有掌櫃一個人,不見其他燒水做飯工,也沒有店小二。

顏岩問道︰「掌櫃,你都如此年紀,為何沒有家人在身邊照看?」

掌櫃聲音沙啞道︰「老朽早年喪妻,膝下二子,長子已成家,卻被九尾狐殺害,長媳去了外地改嫁。次子雖未成家,但與本鎮一女人愛慕,去了外地躲避殺身之禍了。」

顏岩卻問道︰「那九尾狐有多厲害?」

掌櫃道︰「听說是只千年狐精,手段很是厲害。對了,幾位打算住到什麼時候起程。」

顏岩只道︰「等抓到狐狸就走。」說完,轉身到後院打水洗臉。

掌櫃並沒有高興,驚喜,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因為說過這句話的人太多了,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捉到,反而都性命不保。

顏買了早點回到客棧,那三個熟睡之人現已醒來,坐在桌邊,等著顏岩的早點。

顏岩將早點往桌上一放,三個人立即圍著桌子吃起來,這種情形,頗像喂豬。

看著掌櫃獨自一人坐在收帳台,在想些什麼。顏岩拿兩個包子走過去道︰「大爺,吃兩個包子八吧。」

掌櫃推辭道︰「不可,老朽本就招呼不周,怎可再要客官的包子。」

顏岩道︰「大爺你別客氣了,其實我也是本鎮人。」

掌櫃方才接過包子道︰「那老朽先謝過了,不過我再忠告你一句,那九尾狐確實抓不得啊!听我一言吧!」

閆蕭、黃牛突然湊過來,含著滿口包子道︰「你要抓九尾狐?」

顏岩道︰「是啊,這是我的老家啊!有妖怪殺人,總不能不管吧?況且我們要提高修為,這是現成的機會啊!」

黃牛道︰「那怎麼抓啊?」

只听顏岩口若懸河道︰「由于我的傷還沒有好,再則,我還要保護小貓。所以你們等下就去睡覺,晚上就出發。」

「……」

又到了深夜,陣陣狐泣之聲響起。顏岩並不在意,只是運氣療傷。閆蕭和黃牛閃閃縮縮地走上大街,大街上,家家大門緊閉,看不到人影。

閆蕭、黃牛順著狐叫的方向尋去,黃牛突然一下子跑道暗處。

閆蕭道︰「你干什麼?

黃牛聲音顫抖道︰「我小解,我怕等會尿褲子。」

閆蕭听後一頭扎進暗處。

他們順著聲音一直找到小鎮入口,此時,狐泣聲已停止。卻見鎮口站著一個白袍女子,長發齊腰。

閆蕭趕緊走過去道︰「這麼晚了,姑娘一個人在這,難道不怕麼?我送你回家吧!」

那女子不語。

黃牛也走過去道︰「請問姑娘有沒有看到九尾狐?」

那女子轉過身看著閆蕭、黃牛道︰「又是兩個送死的。」

說著,狂風大作,黑煙陣陣。

黃牛拔出長劍道︰「原來他就是九尾狐。」

那女子看見黃牛的長劍驚道︰「斬相思。」說完,化作一白光飛走。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閆蕭兩人根本無法追趕。

回到客棧,大廳燈光通明,一進門,就能聞到一陣雞肉香味。卻見顏岩和小貓在大廳吃烤雞。

閆蕭、黃牛沒有多想,沖過去每人撕下一只雞腿。

閆蕭一邊吃著雞腿一邊道︰「老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居然背著我們在這吃雞。」

顏岩道︰「我受了重傷應該大補一下,我要真是偷吃,你們連骨頭都看不到。話說回來,見到九尾狐沒有?」

黃牛道︰「見是見到了,不過被我們的神威嚇跑了。」

閆蕭一腳踹開黃牛,正色道︰「她一開始見我們並不怕,但黃牛一拔劍她就跑了,我估計是她特別怕神兵斬相思。」

顏岩道︰「即然跑了,那我們就去追。」

黃牛道︰「往哪追?」

顏岩拍了一下黃牛的頭道︰「當然往她逃跑的方向追啊,她的巢穴肯定就在附近。你個豬腦袋。」

正當三人出發之時,一直不說話的小貓道︰「哥哥,我也要去。」

閆蕭向顏岩道︰「你妹妹好奇怪哦!平時一句話不說,你一走她就要跟著你。」

顏岩怒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閆蕭、黃牛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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