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震耳欲聾,整個餐館內的人都被震住,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一眾目光,向我望來。
那Michael果然是江湖中人,這麼情急之中,竟然反應過來,迅速閃避,但他再快,也快不過子彈,我在不到兩米距離內發槍,絕對沒有打不中的機會,只是原先瞄著他腦袋,卻打在他脖子上,鮮血像箭一樣噴射出來,射在他身旁的友人身上,那人張大了口,嚇得連閃避也全然忘記。
Michael伏倒桌上,瞪著眼朝我看來,眼神中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他顫抖的手把幾只杯碗推到地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人,還沒死透,手,一抖一抖地顫個不停,口,吐著滾滾的血。我走過去,檢查他的左耳,果然,只剩下半只。
我拍了拍Michael身邊另一位友人的胳膊,擠出善意的笑容,想讓他鎮定一點,誰知他更抖得像個篩子,慘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我沒理他,摘下他領上的餐巾,鋪在Michael頭上,蓋住他那瞪得老大的眼楮。然後,用槍抵住Michael的頭,再次扣下扳機。
「呯」,整個餐館內的人又抖了一下,那雪白的餐巾瞬間染紅,Michael手也隨之垂下……
想不到鋪了餐巾,鮮血依然濺到槍口上,我把槍口胡亂在餐桌上抵磨著。這時,除了輕快的音樂,安靜的餐館內鴉雀無聲,我有點享受這種祥和的格調,慢慢地拭擦著槍口上的血跡,然而,一個小孩的哭聲卻打破我的沉溺。
我循聲望去,是個黑人小孩,七八歲的樣子,眼楮大大,頭發卷卷,很可愛,我朝他笑了笑,那小男孩卻一個哆嗦,竟止住哭聲,像兔子一樣鑽進他肥胖的媽媽懷中。
我嘆了口氣,拉緊衣領,轉身踱步門口,餐館內的一雙雙眼楮,像手電筒一般照著我,大家的口張得老大,下巴像永遠合不上來。
我從呆若木雞的侍應手中扯過我的大衣披在身上,推開門,門外,雪更大,卻不怎樣冷,我輕輕關上餐館的門,踩著剛才的足跡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Karen的車,拍了拍身上的雪,跳上車關上門︰「開車回家吧,我有點餓。」
車上的Karen驚愕地看著我,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油門一踏,車,跌跌沖沖地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