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
沉寂了一年之久的賢王府後院終于又要上演百花竟艷,奪寵之爭的戲碼,但顯然,女人們對此很是樂此不疲。
自打清晨開始,她們就沒消停過。
貼身的丫鬟們進進出出,比之往常好像更勤奮了。
而空氣中飄蕩著的脂粉味卻讓人實在不敢恭維。
這天,真是要變了——
可是,與她又何干。
不過,被她塵封了一年之久的女人香會發出怎樣的韻味,她倒是有幾分期待,相信這些嬌媚的女人們定也不會讓她太過失望。
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東方弦,你會喜歡嗎?
不喜歡也沒關系,因為,我很喜歡。
明媚的陽光下,女子縴手微微遮住了奪人的雙眸,看著碧空雲卷雲舒,露出一抹沁人的笑,如風,撩人,絲絲入扣。
遠處,付香一怔,後又是一笑,一手牽著一匹馬向著女子走了過去。
「小姐,什麼事這麼開心?」
聞聲,女子收回目光,朝著付香迎了上去,看著付香身邊的棗紅色高馬,眯了眯眼,揚唇道︰「得到這麼好的一匹馬,能不開心嗎?」說著,走到棗紅色的馬前,輕輕拍了拍,「嘿,赤血寶貝,昨兒個休息的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它沒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
「是嗎?」
「我將它牽出來的時候,其他馬兒不知道叫的多歡,跟送瘟神似的。」付香很有想象力。似有靈性,赤血猛然噴出一道重重的鼻息,頓叫付香一下子跳出了三尺遠。
女子莞爾,勾起了一彎薄唇,心眼里此刻都映著眼前的這匹寶馬,白皙的手從頸背上的光潔鬃毛一下沒一下地順著,輕道︰「瘟神?虧你說的出來,赤血剛才沒踢你就算好的了。」
付香快速地掃了掃身上有沒有中招,不滿地瞪了一眼赤血。
赤血回瞪。
付香瞪的更大。
……
一人一馬瞪的不亦樂乎,而女子卻是若有所思,「竟然會將這馬賞給我,真是讓我沒想到,不過,既然送來了,自然不能辜負您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一笑勾唇,微微溢著算計的軌跡,方下,女子一個翻身上馬,瀟灑至極。
「上馬,你不是一直念叨著小姐每次去宮里只帶暖寒不帶你嗎,這次,小姐就帶你去見識見識這皇家天府,天子之城。」鶯驪的聲音透著滿滿的玩味與灑月兌。
陽光灑了女子一身,染了一層淡淡的金暈,而那暈染開來的色跡卻叫人不敢直視。
看著那策馬而來的女子,嚴祿皺了皺眉頭,他發現,每次一見到女子,他似乎都會做上這個動作。何時起,這已經是個習慣了?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王妃這是要去何處?」
「吁——」沐雲妍巧然收僵,赤血騎士踱步,一步一步,人馬合一,顯得高貴優雅無比。
待離的近,看的清了,嚴祿頓時眸中一震,目光落在馬上便是再也挪不開了。
「怎麼,嚴管家,什麼時候我出門也要打報告了嗎?」
「嚴祿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必是嚴管家見我如此清閑眼紅了吧?」沐雲妍眨了眨眼,一絲俏皮。誰都知道,一向不發火的嚴大管家今兒個是難得吃了火藥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此時,真是一點也不假。末了,沐雲妍又加了一句,「後院的女人很麻煩吧?」
身後,付香早已咯吱咯吱地笑個不停。
嚴祿難得一臉青色。
「王妃這馬可是西域的汗血寶馬?」嚴祿看著沐雲妍的座下馬問道,表情一片凝重。沐雲妍看在眼里,卻是毫不在意,輕松道︰「嚴管家也識馬?我還以為嚴管家只會每天繃著張臉,看看書,算算帳呢。」
「怎麼樣,不賴吧?這可是今早時候,宮里的人送來的。」
听罷,嚴祿臉色又是一緊,果然。
「前些時候,我的絕影不是死在宮里了嗎,宮里的人說這是皇上老爺子賠我的。」沐雲妍眯了眯眼,「我是不是賺大了,嚴管家?」
何止是賺。
嚴祿心里暗附,「暮王爺這些年南征北討,這次西域一行更是得到了這西域至寶汗血寶馬,傳聞此馬日行千里,汗流如血,故此得名,但是,又因數量稀少,所以,甚是珍貴。這次,據說暮王爺也不過才得到了三匹而已,如今,聖上將其中一匹送給王妃,可見,聖上對王妃的喜愛。」
喜愛嗎?
當然喜愛,對自己的左右手能不喜愛嗎?
眯起的鳳目一閃黠光,沐雲妍的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赤血細長的脖頸,唇角微微一笑。
「能得皇上老爺子的喜愛,那是我的福分。」
嚴祿知道當今聖上對這個王妃很不一般,只是,做到如此,還是讓他吃驚不小。王爺回來了,注定這二人再次南轅北轍,王妃的位置恐怕也要一落千丈,而聖上今有賜馬一舉,是想提醒眾人,這王府的女主人還是眼前的這個人嗎?
嚴祿想起早上墨侍衛帶來的話,心里不由得立馬又起了一個疙瘩。
這王府,怕是真的要不安寧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還是這般沒心沒肺,渾然將所有人都攪了進去,她也會一個人站在一邊無所謂地看著,笑著,到底什麼才是她在意的?她說過,莫要將手伸的太長,但是,若是真的伸過去了,她要怎麼做?
嚴祿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嚴祿心里一直有個問題。」
「哦——真難得,嚴管家也會有問題。不過,能讓嚴管家這麼煩惱的,這個問題不是關于你家王爺的,就是關于我的。現下,你家王爺不在,那就是關于我的。」
「是。」嚴祿認真回道。
「何時起,我也讓嚴管家這般惦記了?」
「咯咯咯……」付香不知死活地樂著。
沐雲妍的輕佻,嚴祿當是承受不起,嚴謹的臉上頓時揚起幾分罕見的不自在。
「王妃可是對王爺真無半點心意?」
沐雲妍還以為什麼問題,乍听下,頓時小愣。卻是很快三分笑起,眉黛輕揚,悠然反問,「嚴管家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嚴祿心里一沉。
他是早就知道了,如此問,只是想確認而已。
「失了王妃,是王府的損失。」
「嚴管家這是在夸我?」沐雲妍一挑眉黛,眨了眨眼。心如明鏡。
嚴祿卻沒有接下去,徑自又道︰「王妃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卻好像對什麼又很在意,嚴祿看不懂,但是,這也不是嚴祿該看懂的,只是,嚴祿既然身為王府的一份子,有些事自然要上心。王妃性情懶慢,無拘無束,就像這平日里的風,天空上的雲,捉模不透,也捉模不定。但是,但凡人都有所在意的東西,所以,王妃必然也有,只是,王妃一直隱藏的很好而已。而嚴祿想知道,到底什麼才是王妃所在意的,還是,王妃的心就是空的?」
沐雲妍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卻沒有全部收起,留下的是一抹淡淡余味。
小心地,她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嚴祿看著。
然後,他看見她的臉上又揚起了往日那般的笑靨,絢爛如光,還有狡猾如狐。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嚴管家一下子也會說這麼多的話,突然有點受寵若驚,心跳都幾乎快被嚇停了。」
她還是這樣。
嚴祿無奈。
就在他覺得沐雲妍不會松口的時候,沐雲妍卻突然仰著天,說了道︰「到底什麼才是我在意的?」
低聲地呢喃,換來輕輕一笑。
「真心對我的人,都是我在意的。」
「就像我那可人的兩個丫鬟。」
「小姐。」付香吸了吸鼻子,不知是感動的,還是鼻子癢了。
「現在,嚴管家可知道我的弱點了。嚴管家可還記得,有一次,你被我氣的暴跳如雷,當時你問我︰你這樣沒心沒肺,若是哪一天沐家生死存亡,你也這般?還記得我當時的回答嗎?」
「嚴祿自然記得。」
沐雲妍雙眼一彎,恰如一彎明月,「此刻,若是輪到你家王爺,我也是一樣的回答。」
嚴祿一怔。
沐雲妍腳踢馬月復,輕喝一聲,笑著甩下嚴祿頓時策馬而去。
她當時的回答,他想忘記都難。他還記得那天的天氣也是如今天這般,她笑的縴塵不染,似天真無邪,嘴里卻是說著天底下最沒心沒肺的事——就讓沐家見鬼去吧。
她的意思是,讓他家王爺也見鬼去嗎?
如是想著,嚴祿搖了搖頭,第一次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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