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轉過身,嘴角上帶著一抹淺笑,手上則一下沒一下地晃蕩著桃花枝,然而,淡若的眸光中卻早已是將百般的算計暗株了于中。
但是,就在那方人射入鳳目眼簾的時候,淡若的眸光卻斷然被小震了住。
他?
兩彎眉微微一皺,眼眶漸漸趨于狹長,她再次細看,結果,依然。是那人。
他怎麼在這里?難道,這里是……答案呼之欲出。
她愣了愣神,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世界真的這麼小,隨便翻個牆,也能翻進眼前這個人的家里。那一日,不過開個玩笑,以為散了便是什麼也沒有了,原來,還真有緣分這個詞不成。
那,現在怎麼辦呢?
小頓了住的桃花枝又被主人拿起拍打起了手心,很慢,很慢,是二分之一的拍子,她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卻是就那樣帶著打量的姿態看著那飄逸出塵,宛如溫玉的男子,以靜制靜。
當黑色的裙擺滑過一道淺弧線,當那人兒悠悠然地拍打著桃枝轉過身,當那銀亮的面具一剎那暴入眼中的時候,方還心如潮涌的東方辰頃刻間猛然靜止了住。
怎麼會……
滿心地以為會看見她,可是,那銀色的面具著實灼了他的眼。筆下,無聲地又滴下了一滴幽深的墨汁,黑的很,差點就欺上了畫中的桃源仙境。
是,還是不是?
手中執的筆,無形中,頓被用上了幾分勁力,而分秒之下,他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他自若,表情很快恢復成了一貫的與世無爭,不染世事塵埃,收回目光,他重又沾了沾墨汁,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伏案作畫,這一次,他似乎畫的更順手了,嘴角若有似無,輕然笑,映的是那三千桃花舞。
——是她。
他如此這般肯定。
當沒看見嗎?正合她的意。
她也如是這般認為了到,將眸光收了回來,暢然地將還來不及看的四周環境掃了一遍,東方暮的人很快就會追到這兒來,她可一點也不懷疑他們的能力,她現在是早回家,早沒事。
想著,她轉身,頓時朝著與來時方向的另一側走了過去,自然地完全不當自己是一個路人甲。
雖然是在伏案作畫,可是,那眼角余光卻是一直在那分明的身影上,看著人兒要走,他卻筆下依舊,然,懸起的嘴角卻越發地明顯了,「那邊可出不去。」
她腳下一頓,挑眉,「沒牆?」
他好笑,翻牆進來,想翻牆出去嗎?「牆有,但是,狗也有。」
沐雲妍一怔,「狗?」
她有些無謂,誰家沒幾只看門狗呢,東方辰似乎看出她想什麼了,輕柔地畫下一筆,是畫中人風中輕舞的長發,笑道︰「那些可不是一般的狗,雖然被鏈子鎖著,可是,卻凶悍的很哦。」
這麼一听,沐雲妍更是無所謂了,被鏈子鎖住的狗,不等于被拔牙齒的老虎嗎?「謝了。」淡淡地回了一句,她邁開步子繼續朝著那方桃林深處走了去。
很快,那方裙裾飄揚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滿片桃花色的林園中,唯留的卻是那被折了斷的桃枝,在風中無比的招眼,它似乎在說,那個人,她曾經來到過。
一陣清風,若有似無,桌案旁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面無表情,卻恭敬無比,他道︰「主子。」
東方辰輕柔地又添一筆,筆下生花,可能說的就是此刻這樣的他。「跟著,不要讓她受傷了。」
「是。」
話落,人已無影。
桃花畫中,桃花漫天,猶如外世桃源仙境,那居中的人兒手執桃枝嫣然隨意,卻是傾城一笑百媚生,讓整幅畫瞬間生氣而起,有靜,有動,動靜相交,自是提韻不少。
他換筆,莞爾笑間,一首提詞頓時而現心海,他當下落筆而道︰‘桃花樹下桃花舞,桃花舞中桃花人,桃花人手執桃花……’寫到這兒,他突然頓了一下,似想到了什麼很好笑的東西,他猛然失笑著搖了搖頭,下筆又道︰‘卻道桃花又肥了(liao)。’
我們又遇到了。
一次是緣,二次是分,那麼,加起來便就是緣分了吧。
翻牆,又去干什麼壞事了嗎?真是不安分。
不過,我會在這里等著你,等著你回來。即使緣分來了,若是抓不住,那便什麼都不是,青山說的對,機會不是每次都會出現,即使稍加猶豫,它也會毫不留情地立即棄你而去,他,不會再猶豫了。
半空,高陽近似火,將這一片桃花林映照地更加璀璨耀人,飛舞落下的每一片桃瓣似乎都帶著一道閃亮的光澤,當真是舞的讓人七分醉意。而一牆之隔,牆里牆外,卻是天上地下兩處景。
偏僻無人的巷中,東方暮抓著一襲黑袍,深眸深眯。
忽而,手下人從遠處過了來,手里拿著的則是一面黑色的面具,很小,卻精致的很,「主子,這是從不遠的地方找到的。」
東方暮接過,手觸過面具,眸間似乎一下子被壓地更細了,忽然,他將面具往著自己的臉面按了過去,卻驟然停在了觸面的三分處,因為,面具太小,按這尺寸,他根本就戴不進去。
拿著面具的手頓然一緊,骨指清晰。——是她。
女人骨細,面小,雖然,不排除那些人中有其他的女人,但是,黑袍上有月熒光粉的可只有她一個人,老四,竟連後面要發生的事都料到了嗎?所以,才會下了這一手。若他是用兵如神,那麼,他,便是料事如神,用計絕頂。
可是,她也發現了吧。
你們還真的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你們到底誰是道,誰又是魔呢?
「人在哪兒?」
手下人頓時回道︰「進了東面的街巷後,屬下們便再也沒看見人出來過。」
「東面。」
東方暮轉首望去,時下,眉間漸漸攏在了一塊兒,跑到那里去了嗎?跑的還真是勤快,兩年不見,變兔子了不成。「繼續找,切忌,不要讓人看見你們,至少,準確地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就好了。」
「是。」
既然這麼怕麻煩,為何不干脆出來,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談一談呢,你這個丫頭,非要鬧得兩敗俱傷嗎?想著,東方暮的眉宇一片暗沉。那方人,還不知哪里,若是換了衣裳喬裝了打扮,除非是他與老四看著,不然,叫其他人如何認得出來。說到底,還是算漏了。
……
太陽已經有些毒了,不過,在茂密的桃花林下卻還是乘著一片陰涼。
閣著畫案不遠,不知何時起已擺上了一張茶幾。茶幾上,一壺水燒的正歡,騰騰的水汽正不斷地往上充盈,而他的主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要將其拿起來的意思。
「主子,她回來了。」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可是,四周圍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仿佛虛空而來一般。
東方辰輕笑,目光從手中的書上收了回來,緊接,卻是不緊不慢地翻起兩個茶杯——他早就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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