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被扔到這里的時候,遍體鱗傷,青紅帶綠,沒有一處完好,付香那丫頭是有多狠下多狠,絲毫沒有看在人家是嬌滴滴的女人份上,其心里月復黑的程度可見一斑。
沒有余地,沐雲妍拿人了,嚴祿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坐著、看著。
「扔到後院。」
清風一語,那一刻,無人反應過來,可是,下一秒,晃過神來的眾人皆臉色大變了樣。別人的後院只有花香碧草,天闊美景,而沐閣的後院,有的只是無比凶狠的狼狗,還不是一二只。
「嗚——」
口不能言,被直接拖走的兩個人拼命地搖著頭,凌亂發髻,瘋了,狂了,人過處,那地上,赫然見一條血污潦倒,不規則的軌跡,在夜色中,無比的刺目。人人看了,都是黑白瞳孔猛然一緊。
而沐雲妍自始自終面不改色,眼楮都未眨過,三分閉眸,暗下的眸光處無風無瀾,靜若死水,似乎看的不是人命生死,而是,一場游戲。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關鍵的是誰主導這場戲。
「剛才,柳姐姐不是要說什麼嗎?‘等一下’,呵呵——你的‘等一下’可是要讓舒清兒去搜房?是不是想著,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為何不‘珍惜’一下機會?不用了,我來替你問好了。」
柳如芳一驚,欲言,但是,沐雲妍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截了她的話,轉而看向了被人拿住的舒清兒,淡淡的,眼簾輕起,黑澤暗幽,她笑,說的隨意,「舒清兒,你還要搜嗎?」
這一問,若是之前,舒清兒會毫不猶豫地應下,可是,發生了廖碧兒與沈玉的事後,此刻的她,難以回答!
不搜,就這樣被帶下去,安的只有一條罪而已;但是,若是搜了,搜到了自然什麼都好說,可是,她不傻,會有這樣的結果等著她嗎,會的話,那兩個人也就不會落的這麼個下場了。
舒清兒貝齒咬上了下唇,頓時,一股血腥味道直沖上了她的舌腺,腥甜,刺激,隨之而來的卻是硬生的刺疼,時不時地刺弄她一下,讓她生生記得這種感覺。人人都在看著她,那些目光都可以在她的身上射出無數的孔,舒清兒抬起眼楮,看了過去,那些冷漠嫌棄的眼神,她只一眼便過了去,最後,是正好落在了柳如芳的身上。
相比他人,柳如芳則是錚錚地看著她。那種眼神,舒清兒懂。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還真當她是個傻瓜嗎!
當即,舒清兒瞥過了視線。
「不用了,王妃。」她低頭,小聲地回道。口腔里,血腥的味道在剎那間更濃烈了。
那一刻,柳如芳的臉色很難看。
「聰明的選擇。」她毫不吝嗇的稱贊,只是,應該沒人會想要。說罷,垂下的眼簾慢慢又懸起了三分,視線開闊,將眾人映入了整個眼底,是時候,該收場了。
一眸于嚴祿,嚴祿明了,當即對著押著舒清兒與綠瑩的人點了點頭,下時,那人點頭回應,然後,迅速押著她們離開了這里。一個淡的如死灰,一個,則是哭的死去活來。
該帶走的都帶走了,剩下的——
女人們早已坐如針氈,站如針刺,此刻,是巴不得立馬離開。初始的迫不及待早已蕩然無存。
地上,血跡斑駁,那股忽明忽暗的腥味讓她們紛紛提著帕子或者帕子虛掩起了鼻口,只不過,她們又不敢在那人的面前做的太過明顯,所以,只那麼擦肩而過般的感覺後,各個便是又都放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們倒是想問,‘我們可以走了嗎?’可是,這個時候,女人們互相看著彼此,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這樣的共同想法。不敢正眼地看那人,只能偷偷地瞄上一兩下,就這樣揣著心,等著那人說話。
早點說完話,早點離開才是。
熟不知,那人也正有此意,在將眾人掃了一遍之後,那人開口了。
「大家之所以這麼晚了還來看我,現在,不用我挑明了吧。」眾人無聲,壓低了頭,生怕變成了出頭鳥。
「我不知道是誰看見了,然後,這般亂嚼舌頭,不過現在,我也沒興趣知道。」她忽然傾斜了目光,右方,有女人似乎要將那‘亂嚼舌根’的人供出來,不過,她終沒有說出來。那一刻,沐雲妍的目光讓她退縮了,更不要說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沒興趣。
「中午的事,我知道‘嚇’到大家了。」漸入主題,女人們豎起了耳朵,連嚴祿也不例外。因為,還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眯著眼楮,語態緩慢而優雅,看著眼前的一桿子女人花,卻漸漸邪意,「大家也都在猜測著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上調的語氣,凝在上揚的嘴角。
她當真是笑的溫和淑女貴千金。
可是,這般笑,再這般說出這樣的話,女人們的心里雖然是想听,可是,等到這樣直勾勾地擺上台面的時候,女人們卻是又要婊zi立牌坊,開始裝了。
「王妃福大命大,自然是長命百歲,怎麼會……」
女人諂媚地拍馬屁,可惜,卻一張口就拍到了馬腿上,當即,招惹了那鳳眸幽深,雖淡的若有似無,但是,那威壓從來不乏。「想听的話就閉嘴,講這些廢話有意思嗎,到時候,若是我沒有長命百歲,難道你要負責?」
「我……」
女人一下子沒了話,低頭攪著手絹,臉整個兒都煞白了下來。沐雲妍轉過頭,徑自將她過濾,「若是能長命百歲,我會有空陪你們玩到現在?」她嗤笑,「听好了,各位——我,做不到長命百歲,那些說我就要死了的傳言,千真萬確。」她說的極慢,鳳眸黑鐲撩人狹長,其中的韻味,耐人尋味。
燭火突然一下猛烈竄了上來,綺朦的光暈籠罩了她的整個側臉,那半邊是笑,揚到了極致。
說生死,隨意的就似在說別人一般。
女人們一驚,這句話來的太快,她們似乎都沒有準備好,而那臉上的表情,由驚到喜,快速的轉變,然後,又是擔憂關心。其中的變臉功夫堪比之一項絕活。
沐與妍自知其中原因,她淡笑如風。
「王妃,這……」是真的嗎?就連柳如芳這樣的人在听到那句話後也不得不動容。沐雲妍溫柔地轉過頭,溫柔道︰「是真的。」
幾分笑里藏刀的感覺,可是,更像是狼外婆的感覺,對上那抹溫柔,柳如芳渾身一顫,她寧願那人是怒,而非笑,只因,這般樣子是更叫人辨不出來了。
「準確的說,本王妃最多只有一年好活了。」她懶靠背椅,撐著腦袋,三分笑靨,說出的話,卻是一個比一個爆炸。引得女人們毫無意外地又是一驚,而這一驚比剛才是更厲害了。
「很意外,也很欣喜不是嗎?」
她掐道,如同掐住了女人們的咽喉,叫女人們根本不敢將那份心情顯露在臉面上,萬一,一表露,指不定就會惹來殺生之禍,誰都明白那人的陰晴不定。
「所以,看在本王妃只有一年的好活上,各位能不能讓本王妃好好地,清靜地走呢?我早就說過了,王府的事,不關我的事,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除了一條,別將手往我這兒擱就成了,這麼簡單的事,你們難道還做不到嗎?人死之際,其言也善,各位,聰明的不用我再說了,今兒個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不說話,就都由我來開口好了。我想,我說的,也一定是你們想要听的。」
「說了好話,丑話自然也不能落下。既然橫豎我都要死了,萬一若是哪天有人不耐煩地對上了我,我一定會很欣然地將她連她的一家老小全部一起拉下做個伴的。下面,沒熟人,可是很無聊的。」
……
女人們走了,留在她們腦海里的是沐雲妍的一年時光,還有,她說完那一長篇後的笑魅,極致妖嬈,寒芒在後。可是,這對女人們來說,過了那初始時的驚魂一乍,此刻,便是沒有那麼在乎了,因為那一條,只要不伸手過界,不就成了嗎!
女人們的心情轉變的很快,今夜,似乎並不是沒有收獲。
嚴祿走在最後面,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轉過了半個身子,凝著面色,「王妃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沐雲妍輕愣,轉而一笑,反問︰「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半晌,嚴祿吐出了兩個字,「不像。」
「那不就得了。」說完,沐雲妍突然對著一青衣僕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也甚是機靈。走到嚴祿旁邊,便是抬手一引,「嚴管家。」
逐客令。
就在嚴祿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沐雲妍的唇角處,一抹鮮血斷然溢了出來,暗紅色,與燭光為舞。她眉頭皺都不皺,抬起手,縴長的食指就那麼輕輕地劃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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