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氣有些陰沉,漫天陰雲,黑壓壓的席卷了半邊天,而帶來的空氣,異常的沉悶,不禁讓人記上了眉頭。
沐閣,昨日之後,真的清靜了。這種清靜,與世隔絕一般。在整個王府中,有種沉溺的感覺,獨自佇立。
天還未亮的時候,被沐雲妍關到後院的兩個女人被扔出了沐閣,一個死了,一個則是傻了。外面,早已有人等侯在了那,里面的人將人扔出來之後,他們便將人直接抬走了。
如草芥,或許,連草芥都不算。
這樣的結局,他人一點也不意外。廖碧兒動脈被割斷,沒被狼狗們嚇死,自己也會因為流血不止而死,至于沈玉,是活生生地被嚇傻的。生不如死,這才是那人的意思。
一刀解決,很容易,可是,結果及帶來的影響卻不是最好的。她,需要的是震懾力。
沐閣後院,很少有人進去過,因為,總所周知,那是狼狗們待的地方,你若是與它們熟識便好,可是,若不是的話,後果很嚴重。
越過狼狗們待的地方,有一個門,過了這個門之後,還有一個後院,如同洞天福地一般,這里,確切的說,是暖寒的地方。地方不大,卻是擺滿了各色的草藥,都是暖寒的寶貝。
這里相比其他地方,顯得更加的僻靜。
露天的草坪上,一身淺黃的沐雲妍正蹲在那里,一邊竹籃,一邊拔草。這是個怪異的嗜好。付香站在旁邊,沒有一絲要參與的意思,而一直以來,她也從來就沒參與干過這等無聊事。
「小姐,老爺那邊還沒有消息,我們——要不要先動手?」付香思量著,問起了她家小姐的意思。
眼看兩天過去了,沐相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付香有些著急了。沐雲妍昨日無故病發,更加說明事情不能再耽誤了,最後一味藥,若是正面拿不到,那麼,只能暗地里出手了。
一株雜草被沐雲妍拔了起來,連睫帶根,拔的徹徹底底,她隨手一扔,便是進了竹籃子里。
「他支持不了多久的。」她看起來,氣色不錯,與昨日生死一線時,判若兩人。臉上凝著淺笑,是壞氣,邪魅的自信。
「可是,都兩天過去了。」
「為了花魁,不管是不是無心的,反正,燕家的少爺都已經死了,而且,花魁柳薔薇也死了,死無對證,大哥他已經百口莫辯,若無意外……」她輕笑,又將一株蔥翠的雜草給拔了出來,唇角的笑在此刻徹底邪意,「他,死定了。」
「話是這樣講啦……」付香可沒有沐雲妍那般隨意如風的心,她看到的是眼前,而非事物藏著的後面。
「放心好了,燕家就那一根獨苗,不會善罷甘休的,兩家的怨本來就已經積的很深了,出事,那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現在,也只不過是被你家小姐提早了而已。燕家世代出將才,現在,又有皇後在靠著,老頭子想保住那個廢物,這次,可沒那麼容易了。敗下陣來,那也是遲早的事。誰叫人家死了,他還好好的活著呢。」
付香知道,那是因為她們在中間插了一手。
「那,我們就這樣干等著嗎?」付香還是有些擔心,她怕萬一,等的太久。
「不會等太久的,那最後一味藥,你家小姐我會在暖寒回來前替她準備好的。」
說著,沐雲妍站了起來,朝著付香一笑,她的語氣疏懶,但是,卻透著一股讓人就那麼相信的魅力。月兌下棉質的手套,她扔進了竹籃子里,然後,朝著屋外走了去。付香一見,立即跟了上去。
既然她家小姐這麼說,那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去哪兒,小姐?今天不待在閣子里休息嗎?」
「進宮。」
她一語落下,輕快的很,推開門,徑自朝著閣子的二樓走了去。
「進宮?」付香一愣,隨即又明白了過來,她家小姐這是要去看語殿下,只是,這個時候去可以嗎?這個身體已經越來越不穩定了。暖寒的藥似乎都有些克制不住了,昨日,小姐又吃了一顆,一天連續兩顆,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暖寒說過,這藥吃多了,雖然是暫時沒事了,可是,接下來,只會讓病復發的更加頻繁。雙面刃,有益,也有害。
付香眉頭微微鎖緊。
「不要擺出這樣可怕的表情,好像小姐我要死了一樣。」她走在前頭,分明沒有回頭。
「小姐,你腦袋後面長眼楮了嗎?我哪里表情可怕了!」付香當即回嘴。
她笑然嫣,此時的天氣與她似乎就是兩個極地,一陰,一陽,「不用我後腦勺長眼楮,我也看的見,所以,就別嚇小姐我了。」
「小姐,你的嘴巴可真夠壞的!」
「不要說我臭就成了。」
「撲哧——」
主僕二人一說一笑,後院與主閣不過一眼即到的距離,眼看著,兩人就要踏入閣中的時候,一青衣僕人匆匆來到了她們的跟前。
「什麼事?」
青衣僕人恭敬,卻是不卑不亢,「王爺來了,正在廳里等著您。」
「哪個王爺?」不等沐雲妍說話,付香好奇地先插了上來。不能怪她這麼問,只怪青衣僕人沒有說清楚,這天底下的王爺可不只這王府的這一個。
「四爺。」
「哦——」付香恍然般地調起了長調,「他怎麼來了?小姐?」
付香的疑惑到了沐雲妍這里只是純粹地讓她挑了挑眉黛,東方弦的到來,她不驚訝,但是,也並不是在意料之中,這個時候,他不好好地待在他的東院養傷,來這里做什麼?因為,昨晚的事,還是,其他的事?
看著那堂廳處,鳳眸定然的沐雲妍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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