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汐的話,並不是隨隨便便就那麼說的,一回到煙雨樓,她就拿出宣紙拿出毛筆,寫下兩個字就開始琢磨。
「夫人,很晚了,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現在寫啊?」紅杏看著景洛汐將毛筆靠在下巴上不停的敲著,很是奇怪的問。
「休書!」景洛汐淡淡的說,腦中還在轉著圈,琢磨著用詞。
「修什麼書啊?」紅杏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景洛汐在寫信,「夫人,這修書也不是很著急的事情,等明天用完早膳,我伺候你寫。」
景洛汐瞟了她一眼,繼續低頭想著自己的措辭,然後說︰「我不管,這休書我一定要今晚寫完,我要明天送戚炎這個混蛋一個大禮,誰讓他今天這般侮辱我!」
「夫人,你說的休書是什麼?」紅杏的小腦瓜還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但她從景洛汐的話中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
景洛汐奇怪了,終于抬起了她的頭,看著紅杏︰「就是不要戚炎的字據啊。」難道這里不叫休書?
「休書!你是說休書?!」紅杏終于反應了過來,大叫起來,「你要休了將軍?」
「對啊。你才明白啊!」相對于紅杏的夸張反應,景洛汐的反應倒是很淡定。
「夫人,你怎麼能休了將軍!你和將軍是皇上賜婚,這怎麼能說休就休啊。還有,這自古都是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啊!」紅杏圍著景洛汐看了半天,夫人平時言行比較特立獨行,但是,哪有這麼夸張的事情啊。
冷晚晴看著那寫得依舊很爛的字,出乎意料的安靜,只是出門安排燒水丫頭準備熱水。
景洛汐看著她出門的背影,芊芊玉指點著紅杏的腦門兒,嬌聲教訓著︰「你看看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不知道淡定點,做什麼事情都一驚一乍的,好好向晚晴學學,懂不懂?」
紅杏有些委屈,撅著小嘴,嘟囔著︰「人家晚晴姐姐曾經是大家閨秀,哪里像我啊,也就是跟著夫人才見識到點世面。」
景洛汐笑眯眯的看著她,說道︰「那本小姐休了戚炎之後,你跟不跟本小姐出門見世面?」
「我……」紅杏遲疑了一會,就很是堅定的說︰「我去!」
主僕兩人嬉鬧了一會兒,等冷晚晴進來,兩人就著燭光討論了半天,這才確定了休書的字句,滿意的去睡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景洛汐就出乎意料的醒了,她準備在戚炎上早朝之前,將她的大禮送上。
景洛汐沒找到冷晚晴,于是就帶著紅杏一個人去了戚炎用膳的廳堂。
戚炎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舊不急不緩的吃著他的早餐。
景洛汐看他的模樣,「唰」的一下,甩出了那張被她修改了很多次的休書。
薄薄的宣紙輕飄飄的,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曲線,落在桌子上,紅杏急忙跑上去,拿起來,放在了戚炎面前。
兩個黑字扎眼的出現在戚炎面前。
「什麼意思?」
戚炎走到景洛汐面前,佯作淡定,但心中早就刮起了狂風暴雨。
「你是不識字還是怎麼了,我想那上面寫的很清楚啊,休書!」景洛汐仰著頭,看著戚炎,絲毫不輸氣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戚炎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底氣不足,有一種將休書搶回來的沖動。
「我知道這是休書,景洛汐,你知不知道,下堂婦是一個什麼結局?」戚炎冷冷的看著她,問得毫無感情。
景洛汐越來越覺得心虛,忙提高了聲音,掩蓋話中的顫抖︰「我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戚炎,這休書一式兩份,你一份我一份,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各不相干。再見!拜拜!」
說完,瀟灑的一個轉身,理也不理身後幾乎能將人凍死的戚炎,走出了她一直吃飯的地方。
一踏出將軍府的大門,景洛汐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仿佛卸去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沒有回頭,沒有留戀,景洛汐撫模著尚未隆起的月復部,低喃道︰「寶寶,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與戚家無關。」
景洛汐與紅杏爬上外面雪靈駕駛的馬車,揚塵而去。
「呀,晚晴!晚晴怎麼不在!」景洛汐突然發現馬車上並沒有冷晚晴。
「她說她有點事情,會在城門口與我們會合。」雪靈清冷的聲音傳了進來。
而冷晚晴此時正帶著一個男人,站在戚炎面前。
戚炎一言不發,他對煙雨樓中的人的特例獨行早就見怪不怪。
「將軍,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是什麼人嗎?」冷晚晴淡淡的問道,許是她與景洛汐呆久了,說話的神態與景洛汐有幾分相似。
戚炎的手中正捏著景洛汐甩給他的休書,看著跪在眼前的男子,只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他。
「你會告訴我的,不是嗎?」戚炎挑眉,主子做事出乎意料,這帶出來的婢女也仿佛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想到景洛汐,手上不由得用力捏了捏那已經皺巴巴的紙張。
「將軍,你是聰明人,夫人沒有選擇你,真是她的失誤,但是你若是知道了,夫人與你之間,完全只是一場誤會,晚晴不知道你會作何感想?」冷晚晴說話的模樣,已經不像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子,戚炎有些警惕的看著她,不是很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與下跪的男子又有何關系?你將他帶來,究竟想說明什麼?」
「將軍,你一大早的就召喚奴家,是不是想奴家了?」說話間,顏如玉已經到了這里。
戚炎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冷晚晴,說︰「你要的人已經來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抬起頭來。」冷晚晴踢了踢那跪著的男子。
當顏如玉看到他的容貌時,驚呼一聲,若不是嫣紅在旁邊扶著,早就跌到地上——
嗚嗚,明天周末,還要加班,親們快點來抱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