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來到紫宸殿東側的浴堂殿,屏退了里邊侍候的宮婢,也沒讓蓓兒跟我進來。
這里是專供皇帝沐浴的地方,浴池有半人高,四面雕刻有探出的頭龍,龍頭口含明珠,吐出熱水。
紫宸殿不比旁處,在這里伺候的都是宮內最謹慎的奴才,就比方這浴堂殿,無論什麼時候進來,這水都是溫熱的……
我褪去身上的衣服,不留寸縷。
緩緩進了浴池,讓這淨水將我完全浸泡起來。
可為什麼,明明是溫熱的水,我卻覺得如次刺骨的冷?
用力的搓著身體每一處的肌膚,已經搓得破了皮仍是覺得不夠干淨。
索性緩緩沉入池底,讓這淨水將我整個人溺住。
同樣是窒息,為什麼此刻的感覺不如剛才的強烈?
回想起剛才的心如刀絞,此刻竟只覺得麻木。
手腕被人抓住,我整個人‘嘩’的一聲從水里被拎了起來。
頭發已經散落,此刻因水的關系緊貼在皮膚上,使我雖未著衣衫,卻也不至于完全暴露出來。
目光無法聚焦,但我卻知道來者是誰。
「若朕不是皇帝,或許會信了你此刻的絕望。只可惜,這種要生要死的戲碼,每個月宮中起碼有個七八回。你這種程度的演技,對朕已經無法奏效了。」
我心中冷笑,他竟以為我要為了他去死?
「只是覺得髒了,想洗個干淨罷了。」
我木訥的回答著他的話,不尊他為皇上,也不喚他韜光。
即然他不信我,那便是他辜負了我對他的真心。
就算他是初戀,就算他是皇上,就算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也絕不會匍匐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
他可以踐踏我的尊嚴,卻無法磨平我的傲氣。
這份原自靈魂深處的驕傲,曾害得我連續失去了三分工作,如今卻成了我活下去的支撐點。
我收拾起失戀的情緒,將那個辜負了我的男人阻隔在我的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