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兒雖未掉淚,但也紅了眼框,在旁狠狠的踩了寶琴一腳,凝著我的眸子道︰「娘娘忍辱負重已經夠委屈了,你莫在一旁嚎喪著給娘娘添堵。」
兩個丫頭自然是在替我報不平,可我的心里倒其實沒那麼大的感觸。說穿了,不過是扶個孕婦在花園里游蕩了一番,和在現代時扶個不相識的老太太過馬路是一樣的道理。又不是什麼重體力的勞作,只當是宣揚傳統美德了,著實犯不上如此委屈。
我伸手攬過兩個丫頭擁在懷里,細聲的安慰著︰「只是游個園子罷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哪值得寶琴掉這麼多金豆子?難不成你是想用眼淚淹死她,替我出氣?」
寶琴被我逗得一笑,模了眼淚說︰「寶琴攙著娘娘,咱們也逛園子。」
蓓兒不語,卻也墨墨一側身扶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
「好啦,本宮從不講這些排場,你們都是知道的。況且……我們還是回開陽殿吧,免得再招了什麼麻煩。」
我輕輕拍掉這兩個丫頭軟綁架似地攙扶,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想向回走。
一回頭,正撞入了某人的懷里。
我沒有防備,險些跌到,好在蓓兒眼急將我接住,我才免于皮肉之苦。
「臣妾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金安。」
定了定神,才看到站在我身後的人是韜光。福身行禮恭敬謙卑,身後的蓓兒和寶琴也隨著我福了身子。
韜光將我扶起,然後一揮手遣散了左右。
「兩月未見,心情可有好些了?」韜光束手而立,逆光難見表情如何,聲音平緩低沉,也听不出個情緒。
我頷著首,規矩的淺淺笑道︰「有勞皇上記掛著,已經好很多了。」
「那方錦帕,你可收到了?」
「是,臣妾收到了。」
「可看懂了其中的意思?」
「這世間難得是糊涂,許多事情,還是不要懂得比較好。」
韜光因我的話而微微一頓,略帶黯淡的問著︰「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句句皇上聲聲臣妾,怕是正在跟我治氣呢。但至少,你要讓我知道,你此刻氣的是之前把你按置冷宮里受了委屈?還是這兩個月來我未去尋你?還是……因為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