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我仍是一句輕嗔,做罷了去調整斗笠的念頭,只緊緊的將他抱住。
因為視線被遮擋了大半,我只能看到我們的下半身。
新月腳點牆壁,背著我直上了房檐,速度之快堪比雲霄飛車。我輕咬住下唇不準自己驚呼出聲,以免引來旁人的注意,可縱是如此,我腰上的鈴鐺仍是成了累贅之物。
「什麼人?!」
城下一聲大喝,我分明看到火光齊聚,長矛的銀頭折射著點點寒光,矛頭直指向我們。
我心中憤恨,此時想扯去那銀鈴為時已晚,為了不給新月增加負擔我只能緊緊抱住他,讓他騰出兩只手來可以應敵,而不必為我擔心。
刀光劍影,只有金屬互相踫撞的聲音和摩擦產生的花火沖擊著我的視覺听覺。幾經纏斗,守城的官兵不及新月身手,紛紛敗下陣來。
新月也無心連戰,幾縱跳躍出了城,一路狂奔。
耳邊只剩清風吹拂,夜色聊賴,已經再沒有追兵的腳步聲音。
我附在新月耳邊說︰「放我下來吧,他們追不上我們了。」
新月不依,只道︰「出了樹林便到河邊,我已經備好了一條小船。到了船上我再放你下來。」
「恩。」
我知道,我現爭取也無濟于事,此刻的他斷是不會將我放下的。
剛才的一段插曲,印證了蓓兒的話︰新月乃是進可攻城掠地,退可運籌帷幄的文武奇才,若不是為了我,他豈會封槍殺戰馬,燃盡兵書無數?
心中動容,又有幾分不舍,心疼他為了我折斷了自己的羽翼。
就這樣不停的跑,大概又跑了一柱香的時間,果然出了樹林到了溪流之邊,不遠處隱隱可見一條木船停泊在岸邊。
我示意新月將我放下,然後率先解掉了腰上的銀鈴掛飾扔進了河里。這才舒了一口氣,穩坐在小船上,任新月掌船,帶我如範蠡西施一般五湖四海隨意去漂泊,而我,只凝視著月光之下傲然獨立的他,不問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