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沉思,半晌才說,「是兩年零五個月。」
副台長是個四五十歲的半禿頂的老頭子,剛入台他就看上了如畫,數次讓如畫陪他去應酬,她開始只知道努力工作副台的要求她當然竭盡所能的完成,後來喝醉的次數太多,黎天宇終于暴怒的問她每天早上都一副宿醉的樣子是為什麼,她說是陪著副台長去應酬,自那次之後她在沒有和副台一起應酬過,副台以後看見她都恭敬的要命。肋
她反倒是去對著黎天宇說,你就是個攪屎棍,領導本來那麼重視我,看看你,我現在連陪酒的機會都沒有了。
黎天宇依舊是悠悠的樣子玩著賽車,「你要是想喝,以後我帶你出去喝,好歹我也是個正的,和副台喝有什麼前途。」
副台長色迷迷的眼楮,眼珠發著不清澈的黃色,「關于風景如畫那個節目的人事調動我想問問你的意見,你也知道咱們台里一線的節目一般都是由暖嘉來主持的,你能得到這個節目完全是靠著台長的關系,台里都議論紛紛說你是關系戶,這種時候你應該清者自清自動退出,這樣大家就知道那些傳言是誤會。」
她早就該知道,節目紅了就會有這樣那樣的人想要來搶的,過去幾年她一直都是不慍不火的新聞主持,也沒有什麼紅得發紫的節目,根本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她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生氣,這樣不是更能證明風景如畫火了麼。鑊
「副台也這麼說了,清者自清,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關系戶,調進旅游頻道的時候大家不是都覺得我和黎天宇鬧分裂麼,現在節目火了開始說我是關系戶,有些人真是可笑。」
句句都帶刺,分明是朝著暖嘉去的,老奸巨猾的副台怎麼會听不出來,本來是想著倪如畫平日里挺好欺負的,所以就想要先撿軟柿子捏。
「我只是隨口問問,既然你節目做得很開心,那就好好干吧。」副台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如畫關上門,只覺得自己現在和個斗雞一樣,雞冠都炸開了,拼命捍衛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這樣的她,是從前不曾有過的模樣。
本周的風景如畫播放到結尾,網上已經炸開了鍋,對于阮薔的橫刀奪愛事件兩家的粉絲簡直要打起來了,有人說阮薔耍心機,阮薔的粉絲則堅持現在景庚花落誰家還不一定所以人人機會平等,但是幾乎所有的觀眾都一邊倒開始支持如畫,還有媽媽級的粉絲留言,說,如畫,喜歡的一定不能放手哇。
她抱著薯片從未這麼認真的把好幾百頁的留言看一遍。
很多粉絲干脆把名字都起為風景如畫,他穿著睡褲默默的從她後面飄過去,「倪如畫,你不做晚飯麼?」
她立刻條件反射去撥電話。
他黑眉一皺,「我不吃披薩。」
她這才把電話放下,「景庚,節目總是會有結束的一天,到時候,這些希望看到美好結局的粉絲們怎麼辦?」
他又回到電腦前開始打怪獸,「總會有新的節目來替代我們,就算當時很失望,或者半年,或者一個月,或者只要一個周,他們就記不起我們是誰了,這就是觀眾,這就是粉絲。」
她捧著自己的可樂移到廚房,「你真討厭,總是說些這麼殘忍的話,可惡的是,還是真話。」
他成功的把一個怪獸打死,然後長腿一伸,轉過身來,「我要吃炒飯。蝦仁炒飯。」
某人黏在如畫身上,長腿長胳膊的,活像一只八爪魚。
「你想吃八爪魚炒飯麼?」倪如畫橫眉冷對,手里還攥著一把砍人用的長刀。
他低頭偷吻她的嘴唇,「不然我們現在進去炒飯去?」
「你大爺,你給我哪遠滾哪去,最好是給我乖乖呆在魚缸里,不然我真的把你剁了炒飯。」她揮舞著刀子的模樣著實有些嚴肅,他忍俊不禁。
乖乖的舉手投降,「我繼續殺怪獸去。」他一邊走一邊扭過頭來,「你有什麼問題不要來找我哦。」
和景庚在一起她的技藝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現在居然都會做魚了,對于以前只會泡面,還能做成干脆面的她來說實在是質的飛躍。
因為他的行程很滿,一個周的時間能有五天都是要忙到半夜,回來時候又餓又累又困,根本沒有力氣做吃的,他還不喜歡外面的飯菜,她于是勇挑大梁,平時上班沒有事兒干的空隙就開著做菜的網頁慢慢學,還記筆記,現在晚上他回來她可以做出像樣的飯菜了,也省的上節目出丑。
她忙得手忙腳亂的,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他專輯的新歌的旋律,他看看號碼,收起剛才的笑容,抬頭望望如畫,她正離著鍋子兩米以投射的姿勢往鍋中扔菜,他站起來,走進臥室。
「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談了。」
她興沖沖的擎著小鏟子去臥室叫他吃飯。
清楚听見他的聲音。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
「這個節目如果換做暖嘉,我不會繼續做下去。還有,以後有關工作的事情請去找我的經紀人。」
「我相信我說的很清楚了,沒有如畫,我不會做這個節目。」
「我最後說一遍,雖然我現在是偶像組和成員,但是如果我想,買下那座電視台沒有問題。」
她推開門,他剛關了電話,表情惡劣的狠狠捏著粉絲送的那個玩偶,幾乎要把粉紅的鼻子給揪下來。
手中的鏟子垂在身邊,她就這麼傻傻的看著他,然後鏟子一扔跑到他身後,她的圍裙上還畫著一只小兔子,尾巴翹起來讓她跑的那麼可愛至極,狠狠的抱著他的脖子,然後就嚎啕大哭。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