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不?鄉政府那個姓張的小子和吳勁書打了起來,結果吳勁書嚇得躲了起來。」
「那些保安呢?他們不是吳勁書養的打手嗎?」
「切!你真是閉塞。你難道不知道早上發生的事?張修遠的那個保鏢一個人就打翻了三個保安,他們打倒在地後屁都不敢放一個。」
「廠門口那里還有血呢,就是保安流下的。當時吳勁書竟然下令綁架這個小年青,誰知道人家硬扎得很。」
「人家有後台啊,听說副縣長的閨女要嫁給他,他還不怎麼樂意呢。怪不得那天陶衛軍對他吼的時候,他連正眼都沒看陶衛軍一樣,完全將他當小丑看。」
「那是,一個廠辦主任哪放在他眼里,人家廠長都可以不鳥。」
「媽的,還是當官好。這小子毛都沒長齊就這麼狂。」
「你不是廢話嗎?當官不好誰當?只是這次職工代表座談會會不會提出撤掉吳勁書的事?」
「就看這些職工代表有沒有卵子。看他們想不想自己過好日子。如果他們不提出召開職代會罷免吳勁書的廠長職務,老子看見一個就罵一個。」
「難說,你看告示上說的都是自願。那些家伙私下罵一罵膽子比天大,真要在會上要他們發言,肯定又是拍當官的馬屁。」
「那我日他女乃女乃的,到時候我們非把這群孫子打趴下不可。」
「對,整死這群家伙。」
……
因為涉及到自己今後的生活,涉及到子孫後代的事情,座談會的結果沒有出乎張修遠、吳勁書、廖錦文的預料,幾乎所有參加座談會的人將矛頭直指廠里的現任領導,幾乎百分之百的職工代表同意召開全廠職工代表大會,對吳勁書等人為首的廠領導進行信任投票,有人干脆要求上級機關直接罷免吳勁書等人的職務,讓罐頭廠重新恢復昔日的榮光。
有個別人還提議張修遠擔任廠長,說是罐頭廠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科學技術、全新的經營理念和充滿活力的年輕領導。
整個會場里最感動高興的就是工會主席鮑和春,隨著座談會的深入進行,他心里的擔憂一掃而光,完全不需要他引導這些職工代表怎麼說,他們就已經說了出來,遠比他心里所想的激進得多,幾個以前明顯緊抱吳勁書大腿的人在座談會上也是慷慨陳詞,甚至喊出了「打倒吳勁書」等*中才使用的語言。
鮑和春眉開眼笑地看著一個個興奮的職工代表,感覺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可愛過,他還動了是不是向他們發點紀念品什麼的,以感謝他們的配合。這可是他第一次有了「感謝」他們的想法。
不過,當他欣喜的目光看向廖錦文時,卻驚訝地發現廖錦文的眉頭越來越皺,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擔憂。顯然,他這種表情不是因為在座的人針對他的批評、指責,而是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場太詭異了,職工代表的意識太統一的,幾乎沒有任何不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