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重視水利設施刻不容緩》的文章在《湖平日報》的發表,馬山縣新成立的這個小組的工作開始加速運轉︰在財政緊張的情況下,縣財政局拿出了一百四十萬元的資金加上鄉里拼湊出的六十萬資金,用著二百萬資金開始了湖東鄉水利整治的試點工作。雖然現在是農忙季節,但各種運輸沙子、卵石、水泥的車輛在各條大路上奔跑著。
《重視水利設施刻不容緩》這篇文章無論是標題還是內容,都旗幟鮮明,經過大幅度修改後,文章立足全省農村水利設施的現狀進行了全面的分析,指出了當前水利建設中存在的諸多問題,直截了當地指出當前無論是水利設施還是堤壩、河渠都存在各種隱患,它們不足以承擔抗洪抗旱的重任務,全省人民必須改變思想統一認識,不能存僥幸心里,同時積極行動起來,雲雲。
讓人們非常注目的,這篇雖然不是省領導的講話,也不是特約評論員文章,但報刊的編輯還是在文章的標題下加了編者按。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能夠讓編輯加編者按,說明這篇文章得到了省里某位高官的認可。
文章的署名有兩個人,排前面的作者叫祝南下,第二位的才是張修遠。很多不知情的人在猜測這兩個作者是何方神聖。
看到這篇幾乎面目全非的文章,張修遠心里有點慚愧,但更多的是欣喜,欣喜自己重生之後改變了本來的歷史,如果這篇文章能引起一些地方官員的注意,進而關注水利建設,即使將來他不做任何事情,就憑這一點也足以說明他沒有的重生沒有白費,沒有浪費上天給他的這次重生機會。
當然,他也知道什麼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更不企望這篇文章一發表,各地的干部群眾就開始大修水利、投入巨資加固防洪大堤、整治水壩、……。他只希望這篇文章能夠在他們腦海里形成一個印象,能改變他們的思維方式就很不錯。經過明年大洪水的洗禮,想必這一世的人們會比前世更加注重水利建設,將來的損失也沒有前世那麼重。想到這里,他心里又想起了他前幾天用匿名寄發的舉報信,不知它們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能不能避免江西九江那段城防大堤的潰塌。
正如張修遠所想,人們思維的慣性力是巨大的。馬山縣即便是有了袁石開的努力,有了省報文章的發表,但縣里也只不過是在湖東鄉進行水利設施整治試點。試點本身就含有邊試邊看的意思,沒有全力以赴的打算。除非上面真的下了紅頭文件,下面真的出現了險情,他們才可能大張旗鼓地進行。
倒是袁石開看到這篇文章之後,對張修遠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對自己的仕途更加熱心起來,對將來充滿了期待,他幾乎全身心地投入到全縣的水利設施整治中。在他心目中,已經完全將這個晚輩看成了自己的福將、自己的盟友。
……
水利設施整治已經起步,但罐頭廠的工作卻在退步。
趙有年等人在工廠緊鑼密鼓地工作了好幾天,干部職工的情緒終于被他們打壓了很多。在確認工廠里干部職工的思想統一起來後,趙有年決定召開全廠小組長以上干部大會,以徹底解決罐頭廠人心不穩的問題。
坐在主席台上的人大主席趙有年心情很不錯。除了工廠的事情進展順利,吳勁書的那些事也開始有了一些眉目,不少他擔心的事已經在吳勁書和他手下人的運作下,痕跡在慢慢消除,他相信只要不是上級窮追猛打,他這一輩子就安穩了︰「吳勁書這家伙還是有魄力的,對我趙有年還是忠心的,就是有一點不好,一定得用鞭子來敲打。」
趙有年意氣風發,鄉長舒安民、廠長吳勁書等人也是談笑風生。下面的干部中,緊跟著吳勁書的人,比如廠辦主任陶衛軍等人和台上的領導一樣,趁著開會前的時間笑著談著什麼。他們譏諷的目光不時掃過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廖錦文、鮑和春。他們兩人低著頭沮喪地坐在屬于他們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