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遠卻突然露出笑容,反問道︰「你以為我是神仙?我要能預測什麼時候發洪水就好了。」接著,他用吊兒郎當的口氣說道,「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個小老百姓,一個小人物,天生就有一種表現欲。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地羨慕你,寫文章不但有名氣,還有稿費可拿。你不知道,第一次听說寫文章能拿稿費,我可是激動了好久。不斷地和那個告訴我的人爭,寫文章怎麼可能還有稿費?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呵呵。」
夏棠看著獨自笑著的張修遠道︰「真的這麼好笑嗎?你別給我打岔,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認識劉部長的,我可听她說,她是第一次見你面,她弟弟也是第一次見你面。你和她們姐弟兩個以前從來都不認識,但你看見他們就如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而且這種印象在我身上尤其表現明顯。你說,對于發生在你身上的這些現象,你沒有解釋的必要?」
「沒有必要。你怎麼不知道有‘自來熟’這個詞?我認識一個對方不認識我的人奇怪嗎?然後我故著大方地跟他們交往,這也算正常吧?我相信認識你的人遠遠比你認識的人多得多,也許當你成為一名名記的時候,到處都有人熱情地跟你打招呼,你一定只認識其中極少數極少數的人。那時候的你會不會很驚訝,會不會要別人解釋清楚?」張修遠胡攪蠻纏地說道。
夏棠白了他一眼,說道︰「這能比嗎?算了,不和你說了。反正我覺得奇怪。」說到這里,她又神秘地笑了一下,小聲道,「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有美女來找你哦?」
張修遠不以為然地說道︰「找我的美女多著呢,無所謂。」
夏棠快速地捏住他胳膊上的肌肉一扭,笑道︰「你臭美啊,一個小屁孩誰找你?」
張修遠笑著躲開︰「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有美女找我嗎?」
車里的氣氛很熱烈,但也有著一絲曖昧,姓郭的司機雖然一直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駕駛吉普車上,但他還是被後座的兩個人所影響,心道︰「張修遠這家伙還真有女人緣啊。匡村長的女兒匡芝蘭,袁副縣長的女兒袁妍,這個漂亮得讓不不敢直視的記者,還有美女要來,真不知道有多少,將來他怎麼選?呵呵。」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張修遠主要與兩件事有關︰一件罐頭廠的事;二是水利設施整治的事。
因為鄉黨委書記牛得益親自兼任罐頭廠的臨時廠長,所以他安排張修遠參與到了湖東鄉水利設施的整治工作中。這是老狐狸牛得益賣了一個好給袁石開,讓他的女婿在他的手下工作︰水利設施整治在鄉里可是一個肥差,上百萬元的水泥、卵石、沙子、鋼筋等建築、防汛器材要采購,還有同等數額的工程要建設,即使他不想得什麼小便宜,那些打破腦袋想進來的廠商也肯定會努力巴結整治小組里的人。只要不出亂子,張修遠多少都能撈得一分政績。
相反,如果將張修遠安排在罐頭廠的領導選拔這件事上,復雜的人際關系會讓他煩不勝煩,而且瀕臨破產的罐頭廠改革成功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想撈一份政績實在比登天還難。如果不是上級組織強行任命,如果不是自己被罐頭廠搞的頭昏眼花,他牛得益也不會來趟這趟渾水。
現在的牛得益已經認準張修遠是一支很好的潛力股,他也發現了舒安民的態度變化。自己跟張修遠有了良好的基礎,為什麼不更進一步呢?將來自己很可能還要他來蔭護。
只是牛得益沒有想到,雖然他努力避免將張修遠拉進罐頭廠的泥潭,但最後張修遠還是被牽扯進來了,只是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在招待所的一間作為夏棠辦公室的房間里,看著喜不自勝的夏棠,張修遠還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這麼高興,不就是采訪了幾個與罐頭廠的人嗎?不就是幫了我一個忙嗎?
「夏記者,你至于這麼高興嗎?」張修遠見她高興地哼著小曲,忍不住打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