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們將他們扯在一起,強行往袁石開身上貼上曹衛平的標簽,打上曹家烙印的袁石開即使有再多的政績、仕途走的再順,在輿論的逼迫下他很可能無法走出曹衛平的陰影,也許最後還是和前世一樣成為曹衛平的親信,成為曹衛平的爪牙。
除了這個傳言,市井里還流傳著一個傳言︰紀委書記盛杰山失勢了,在常委會上他因為兒子毆打省報記者的事被縣委書記甩了一巴掌。這個傳言傳的活靈活現,人們有鼻子有眼的說盛杰山被甩了巴掌之後,捂著被打腫的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請求王柯良原諒,並主動提出將自己的兒子盛天繩之以法。
似乎為了證實這些傳言,不久之後縣公安機關宣布了對盛天拘留的消息,盛天的幾個死黨更是被逮捕。
所有的人都認為盛杰山完了,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的官員還能有威信、還能在官場立足嗎?
對官場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一個官員不怕官聲差,最怕的是失勢。只要你足夠強勢,在一個地方能一言九鼎,官聲再差也沒有關系,出了任何問題不是有拍馬屁的人幫你遮蓋,就是你自己可以輕易消除。更多的時候是那些想告狀的處于害怕報復、害怕婬威,他們都忍住不發。
相反,如果一個人失勢,只要有人說某官員得不到上級的欣賞,那些早對其不滿的人就立即心動起來,各種匿名信、告狀信就會如雪花般飛進相關部門、飛到相關官員的手里。除非短時間里強勢崛起,或者真的如傳說中才有的兩袖清風,否則的話,他的仕途就到頭了。
現實中就有一個官員在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踏空摔了一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人誤傳後,人們都說他栽了,無數個版本由好事之人傳出來後不到兩年,他真的栽了。
與前一個傳言不同,張修遠對于後一個傳言是企盼,非常希望盛杰山比前世更早一點倒台,讓他們父子少害一些無辜的人。但事情的發展真的會如他所願嗎?
參與到水利設施整治中,張修遠才發現事情有多麼的麻煩、困難。除了幾條常用的水渠還算沒什麼大問題,只需稍微疏通就行外,其他的破敗不成樣子,特別是幾座水閘讓張修遠看得心驚肉跳。它們普遍還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修的,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十年了。水泥閘門但是看起來還算完整,但閘門兩邊的護坡卻是危險之極,很多用水泥粘接的石頭都已經松動,石頭之間的水泥很多已經月兌落、坍塌,有的露出猙獰的缺口,有的長滿了雜草,也有的成了螞蟻、老鼠的家園、……
如果水位不高、壓力不大,這些也許能勉強支撐,但是一旦水位高,漫過這些殘破的閘門這些護坡很可能就在高壓下崩塌,受它們保護的水閘和水閘後面的垸子就陷入滅頂之災。
因為這幾年都沒有發過大水,土質大堤有十年的時候都沒有加高加寬,每年防汛都是在堤腳挖一條小小的浸水溝觀察水情,很多堤腳、堤破被豬拱壞,被牛踩壞而沒有整修。有的人家還在堤破上建房,給大堤造成了嚴重的隱患。
在大堤外也是隱患多多,為了追求經濟效益,大集體時期堤外都是種的一排排根繁葉茂的楊樹,它們就像一個個士兵,用它們的軀干和枝條阻擋著綿綿不絕的波浪,將氣勢洶洶的它們安撫得安安靜靜,不再沖擊、侵蝕堤坡。
可是,這些楊樹因為生長期相對較長,木質又不好,經濟價值遠遠比不過一年一生的蘆葦。所以所有的楊樹被毀掉,全部種上了蘆葦。每到汛期,蘆葦還沒有長成,洪水低的時候,一眼望去滿眼的碧綠,煞是好看。如果水位一高,它們都被淹沒在水面以下,對大堤的保護一下變為零。
至于大堤內的那些水壩、排水站、灌溉站也一樣問題多多,設備陳舊老化、渠道於塞。有一個一個村的排水站變壓器在前年夏天被燒毀後一樣就沒人理,整個排水站成了一個擺設,成了一些流氓賭棍的聚會地。有天,一個女孩晚上路過那里時,被里面三個賭博的賭棍攔下,先奸後殺,轟動全鄉。其中一個歹徒至今逍遙法外。
……
面對這些問題,雖有前世防洪經驗的他也不知從何入手,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整治的地方太多,而能動用的資金太少。二百萬元看似很多,但放到全鄉的話,平攤下來每個地方都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