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心的確是有些亂，我守著半死不活的唐彬，眼看著醫生一遍遍地急救，還要去應對警察的問詢，生怕一個紕漏會害了唐彬，我……」曉蕙輕輕離開沈忱的懷抱，背靠在樹上，「很多時候，我累了卻不敢睡，看著他，我會想起很多關于我和他從前的事。我們也有過很多很美好的時候，只是我以為我早就忘了。」
她的身影被斑駁的樹擋住了，有一絲微風，順著向沈忱這邊吹過來，曉蕙低低軟軟的話順風吹過，沈忱听得真真切切。
他沒想到曉蕙急急地趕來，要說的是這樣的一番話。他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不是害怕，不是受傷，甚至也不是失望，心里似乎已經沒有了感覺。他心情復雜地看著曉蕙，沒有接話。
她也沒有再說什麼，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天已經慢慢晴順，天高雲淡，又是氣候宜人的天氣。曉蕙再次抬頭看看，遲疑地轉向沈忱，「我得回去了。」
站在陽光下，沈忱卻沒有感覺神清氣爽，他難以名狀地看著曉蕙，不自覺地說，「曉蕙，你還愛我嗎？」
這句問話問得小心翼翼，曉蕙心下一軟，不由得點點頭。沈忱吁一口氣，心里卻沒有一股熱流滾過。他無聲地陪著曉蕙往回走，送到了公交車站，「正是上班高峰，還是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再說也不方便。」曉蕙回絕了，上了車。
沈忱明白她的意思，是怕唐彬家人看見不好。他極力想加重曉蕙剛才點頭的那個意味，卻總是不期然地想起她談論她和唐彬以前過往的口吻。他沒有看清曉蕙的車是何時離開的，但他听見什麼地方的一扇門，吱呀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