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作家曾寫過︰有些人你可以和他約會一百次,卻永遠只是朋友;而有些人一個普通的約會,就是一場感情冒險。
沈忱覺得此時的他就是在進行感情冒險,他按捺激動,等待命運女神的安排。
這個夏日的正午,陽光炎熱,街道安靜,整個城市充滿期待。
遠遠地,曉蕙款款而來。
「嗨!」
「嗨!」
兩個人拋開寒暄和繁瑣,微微笑著,仿佛這樣的見面是最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沈忱約在城市中心一個小山上,當地人稱銀杏山。山上種滿了參天銀杏因此得名。在寸土寸金的都市里,這樣一座發揮著城市肺葉作用的山體無疑是格外珍貴。無論夏天的氣溫有多高,只要一進銀杏山,就像來到一座天然空調房一樣舒適涼爽。
走進綠樹環繞的山坡,炙熱的空氣阻擋在山外。曉蕙和沈忱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由于是正午時間,山上沒什麼人,安靜得只能听見各種昆蟲的鳴叫。曉蕙隨手摘下一片葉子把玩,她在靜靜等待,等沈忱說話。
「曉蕙……」沈忱想說——這麼熱的天,約你出來真不好意思;想說——你最近過得好嗎;想說——上晚班的次數多嗎、工作累嗎、家里好嗎……那些都是廢話,他其實最想問她︰你也想我嗎?
「嗯?」
「這里的風景真好。」沈忱顧左右而言他。
「是啊。」曉蕙的臉色平靜。
「這樣的約會,感覺真好。」沈忱看著她。
良久,曉蕙才輕輕答︰「我也這樣覺得。」
她知道應該把曖昧的話題不露痕跡地一筆帶過,她早過了玩動心、心跳、曖昧與試探的未婚年紀。她承認,初見沈忱時並沒什麼感覺,因為那雙小眼楮,她從小就不喜歡眼楮小的男孩。可是他那淡然爽朗的笑容、那份關心體貼和耐心傾听總使她難以忘懷。是啊,為什麼不忠于自己,說出自己的真實心聲呢?
沈忱靠近她的身邊,牽起曉蕙的手。她的手一顫,沒有放開。
「沈忱,你知道嗎,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那種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有什麼煩惱和心事都可以傾吐的朋友。但,只是朋友。」曉蕙仿佛知道沈忱要說什麼。
「曉蕙,我喜歡你,從見第一面就開始喜歡你了。」沈忱不甘心。
「沈忱,相信我,這個世界沒有一見鐘情,即使有,那也只是一時迷惑。」
「不是的,我一直都在想你。」
「我已經結婚了。」
「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提醒我。」
「我不可能和你發展什麼情人關系的。」
「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像這樣一樣,可以時不時出來見見面,像老朋友一般聊一聊。」
曉蕙驚訝地看他,心想如果他不是心機深沉,那就是心里太寂寞空虛,難不成他還痴心泛濫嗎?自問自己還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如果有,唐斌至于常常夜不歸宿嗎?
唉,女人哪,想什麼听什麼看什麼總會繞到自己男人身上。曉蕙自嘲地嘆了一口氣,把心思放在眼下,沒再接話。
「曉蕙,你不要有什麼心里負擔。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們,還可以經常見面嗎?」沈忱微張著嘴,擔心地看著她。
曉蕙微微蹙眉,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覺得此時說什麼都錯。
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听著林中的風輕輕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