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分手,曉蕙和沈忱都沒有再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家的路上,沈忱特意繞到曉蕙靠近車流的那邊。這個細節令曉蕙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久久回味,即使自己不斷提醒自己,這不過是表示對所有女士的尊重——一個紳士的習慣而已。
回到家,曉蕙的心依舊慌慌的,仿佛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卻在那兒偷偷開心。她急切地想尋求肯定和幫助。她撥通了周萱的手機,這次剛響幾聲電話就接通了。
「喂,曉蕙,這些天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手機里周萱的聲音混在一片嘈雜聲中。
「你在哪兒呢?」
「在泡吧呢,過來玩吧。」
曉蕙一陣猶豫,周萱沒讓她猶豫多久︰「唉,悶在家想當史前化石呀。出來吧,我們好久沒聚一聚了。」
曉蕙答應了,家里冷冷清清,還不如和好朋友聊聊。
來到「九」,酒吧里熱鬧正酣。
燈光迷醉的夜晚,有多少人置身于喧鬧紛亂中,想忘卻孤獨和痛苦。
曉蕙好不容易找到周萱,她正在幫一大幫人算著命︰「哎呀,你今年流年不利,命犯桃花,要在身上掛一件小銀飾才能破解;你呢,今年不適宜結婚,要不一準離婚的,人財兩失;你一個小屁孩過來算什麼命,一邊呆著……」
正說得熱鬧,曉蕙一把扯住她,拉到了一個稍稍僻靜的角落。曉蕙知道周萱,讀書時就愛給別人瞎算命,不知給自己惹了多少麻煩。
「你還知道找我呢,我還以為你早忘了我。」周萱語氣酸溜溜的。
「是你大小姐忙,好不好,每次打電話你總不在服務區。」
「沒辦法,誰讓我的老板是個喪盡天良的資本家。總讓我跑工地,說的好听,讓我監督工程,實際上還不是報復我沒有乖乖上他的床。也不看看他的年紀,都快當我的太爺爺了。」
曉蕙驚訝極了,周萱一直是不婚主義者,因此她的生活多姿多彩、自由自在,也一度讓曉蕙很是羨慕,誰知道大大咧咧的周萱也有這樣的煩惱。
周萱開始大談身為女人在職場的種種煩惱︰總加不了薪升不了職還不算,還要沒完沒了地應付辦公室的各種騷擾和流言。還不如干脆嫁人。可一旦嫁了人,生了孩子,過得不就是女乃瓶加尿布的日子嗎?還怎麼去注重自己的心理感受和生活品質?哪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曉蕙默默地听著,沒有發表議論。是啊,自己在婚後,過的不就是這種沒有自我、把丈夫和孩子看得高于一切的生活,還沉浸其中、自得其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