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 二

作者 ︰ 十越是愛

欣怡是個跟她名字一樣讓人感覺快樂的女孩,她到瑰成華來找我不會像頤達一樣總是一臉的不耐煩。她問我說你這麼愛看書,你都看的一些什麼書,你在看言情小說對吧。我說沒有,我在看阿來的《塵埃落定》。欣怡說你別裝得個純情小男孩一樣,你會看《塵埃落定》這麼純文學的書,鬼都不相信。我說為什麼不相信。欣怡說你會看這種純文學的書,跟別人說你不是一個公子一樣沒法讓人相信。

欣怡稱呼我為一個公子,她對我這類人總是充滿了成見,她經常看見我無所事事的樣子,就說害怕我被過分溺愛而將來會成為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這種觀點跟我媽的一樣。我媽是某個行政機構里的頭,也是好幾個大型企業的頭,她和我爸賺的錢足夠我再多活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但是她對我這種成天無所事事的樣子不是很看得進去,在我上大學之前,就老是警告我說要好好學習,不好好學習地將來就把家里所有的錢都捐給別人,一分錢都不給我留。後來我考上大學了,而且我覺得自己也似乎不是一定要拿家里的錢才能在這個星球上活下去,比如我可以給玩樂隊的人寫五線譜,給新買房子的人設計室內家裝,為此我還得過獎,我爸媽也發現了這點,于是再也不拿錢來威脅我了。但是像欣怡一樣,他們對我有成見那是根深蒂固的。打個比方來說,于他們而言我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如果有蛛絲馬跡沒被他們掌握,沒按照他們既定的方向發展下去,那麼我就存在隨時爆炸的潛在危險。

比如我媽他們從關注我學習情況,轉移注意力到開始關注我的情感生活,這就是很好的一個佐證。

我說過我的什麼事情她都想插一腳,比如她關注我的情感生活就是異想天開地要給我介紹對象,這對于我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于是她就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她說那女孩漂亮非凡,溫柔可人,善良又體貼,家里條件也好,跟我們門當戶對。我說媽,他們家肯定是您生意上的一個什麼合伙人吧,您別指望拿我的情感生活當您事業的陪襯和賭注。說完我進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如果不是考慮到她是我媽,我真想關門的時候把門摔得震天響。

後來這事就就糾結上了,因為我媽早早同意了她的那個合伙人答應帶我去見一面,而我擅自不肯去導致她下不來台,為了逼我就範她真的停止了發放我的生活費,停掉了我的信用卡銀行卡,總之她截掉了我對外消費的一切路徑。于是沒有辦法,我只好答應去見那個女孩一面。

而事實上那天我還都沒完全看清楚那個女孩到底長什麼樣子,而那次相親約會幾乎就宣告結束了,我到達指定的地點後還沒坐穩準確來說才剛坐下去一會兒,剛听了女孩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就接到了欣怡的電話,欣怡在電話里問你在哪。我說我在五一街九樓十三桌。欣怡說你別動,我過來找你。而我掛上電話絕對不超過一分鐘,欣怡就如同一個超人般的速度不可思議地出現在我面前,她無比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表情夸張地說親愛的,你在這干嘛呢。我覺得她夸張得有點過了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指著女孩說我在見一個朋友。欣怡仿佛才發現對面還有個女孩,對女孩哈哈一笑說你們談話呢,不好意思,我是他女朋友,沒打擾到你們吧,姑娘你長得可真漂亮,你們不會是背著我在偷偷約會吧。女孩的臉頓時就紅了,欣怡又哈哈一笑說你別見怪,我在開玩笑呢,不過說實在的姑娘你長得可實在是漂亮,我男朋友就喜歡你這個類型的,他都希望我整容往你這個模子上刻。欣怡在大庭廣眾之下一驚一乍的活像個神經質,女孩招架不住提起皮包落荒而逃。

後來這成為我跟欣怡兩人之間的一個笑話。我們從五一街出來,欣怡表情恢復正常跟我說你看我演戲水平怎麼樣。我說是不是過了點,女孩回家後不會天天晚上做噩夢吧。欣怡一臉不屑地說拉倒把你,當初不知道是誰想盡花招要串通我去欺騙那個女孩,現在又在這憐香惜玉起來,你就別假惺惺的了。我說要是換成我看了你那恐怖的表情我都會做噩夢的。欣怡說總之我演出很成功,你要請我吃東西報償我。我說你想吃什麼。欣怡說你自己看著辦。我說請你去瑰成華喝咖啡吧。欣怡說哎呀呀,你還真不跟我見外,瑰成華那酸不拉幾的咖啡是人喝的玩意兒嗎,你就不想請我去高檔點的地方。我把荷包翻出來說,還真不好意思,我現在連去喝瑰成華的咖啡錢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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