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之後,又來了幾乘大轎來接涂洪等人去王府,涂洪重病尚未痊愈,自然要坐了一乘轎子,而無名師太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坐轎。
她言說她乃是方外之人,這等東西是坐不得的,無名師太不肯乘坐,做為師弟的李雲清當然也不肯坐,只得在轎後相隨。
這一次故意留下了楊得巳在家伺候楊承業。
小尼姑也不肯入王府,也留了下來。
一面伺候著楊承業,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這倒是兩人相遇之後第一次單獨坐在一起聊天。
楊得巳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表面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原來並不像她的外表一樣。她也有她的痛苦。
鵑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鵑兒這個名字,還是無名師太為她起的。
也幸好無名師太沒有為鵑兒起一個法號,而是起了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的名字。
在鵑兒的腦海中,遇到無名師太之前的記憶,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不知道自己具體多大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她的記憶僅存在于遇到無名師太之後的幾年,在慧心案中清修的生活,那也是一種很平淡的生活,數年如一日,若是沒有遇到楊得巳,沒有慧心案被楚明等人燒了,那麼鵑兒依然還是過著這種生活,暮鼓晨鐘,經聲佛號,千篇一律。
楊得巳的心中倒升出了對這小姑娘的一絲同情。
至少與鵑兒相比,他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生身父母,但他卻有自己的祖父,祖父兩人相依為命,遠比鵑兒連自己的來歷都不知道要幸福的多了。
也許,鵑兒這種算不得一個特例吧。
這些年的關外,由關內逃荒而來的人比比皆是,很多人都月兌家帶口,而關外又胡子重多,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下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也許鵑兒的父母就是帶她逃難來的關外,也許遇到胡子,或者是家里實在生活不下去了,迫不得矣把鵑兒丟下,任她自生自滅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