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朝歌,太子府。
念傾尋了一個好地方,用手中的絲質帕子將灰塵擦了擦,便自顧自的坐下來。
成親了一個星期了,除了成親那日見過天歌,便再也沒有見過。定還是在為那天惡整他是事出氣。
念傾閉上眼,細想,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從這幾日,他派出的人去尋莫問看來,他的力量已經足夠他穩固天下。
可是爺爺為什麼還要和自己打賭呢?難道。
念傾突然想到了,那個太子殿下,看似溫柔,其實心底最是冷酷無情的。爺爺做他是師傅三年,怎麼又不了解他呢。那麼爺爺這麼做,只能是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想除掉四國,天朝一統天下。爺爺還真是看得起她,念傾嘴角扯過一絲苦笑。
「丫頭在想什麼?」東方悅從可掬閣一路走來。便在這里遇見了念傾,丫頭倒是悠閑的緊,竟然在這里躺著睡著。
「就隨便想想,你怎麼在這里,這幾天,念谷那小子不是黏你得緊。」念傾打趣的說道,她從來沒想過念谷那個木頭,追個女孩子竟是這樣的執著。
「哼,隨他怎麼做我都不會原諒他。」東方悅生氣的說著,眼里卻有了些軟化,這幾日,這念谷倒是殷情了很多。那是因為玉玲瓏沒出現,她東方悅成了替身了吧。
「呵呵呵,小悅當真是生氣呢,不過你氣的到底是什麼?」是氣那日念谷在天一峽沒有相信她,還是氣莫問喜歡玉玲瓏,不過在她看來倒是前者居多呢,如果相愛的人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談何相愛。
「我」本是像說氣他喜歡玉玲瓏,倒是沒了底氣,可是,自己還是嫉妒玉玲瓏的,剛從天一峽回來,他就對她不理不睬的,倒是去了好些回蝶舞樓。
「好了,小悅,你這人別扭得緊,有什麼說出來不好嗎?」非得這麼和自己過不去。難道當初讓她做自己的秘書,原本就是個錯。
「不說我了,你倒是想想你自己,是怎麼回事。」是啊,你說你是為了那個賭吧,定是不會這般犧牲的,可如今,卻在這府中了,還成了太子妃。
「我,我還能怎樣,不就是江湖玩膩了,來朝廷混混。」我玩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沒有我念傾不敢玩的地方。
「好,你好得很。」東方悅簡直想暈倒,這丫頭是想玩沒錯。可是卻不會將自己的終身大事當兒戲吧。
「誰說不是呢。」念傾苦笑,但願自己的借口騙得過自己。
「那麼,太子殿下現在整日呆在蝶舞樓,定也是你默許的了。」東方悅見這丫頭嘴硬,便說道。
念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呵呵,原來這幾日不見,倒是去了酒樓。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一個人影匆匆而來,一看便是一個高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府的總管施洛。
「失落大人這是做何去。」從第一次听到這總管的名字,念傾只是覺得好笑,便叫他失落,也沒人發現她是叫的這意思。
「太子妃,你在這里,可真是讓我好找。」本是尋念傾而來,傾城閣翻了個遍也不見人影。這個時候皇上正在昆陽閣等著呢。
「總管先別說,倒是讓我猜猜。」見多了世面的總管會慌張著尋人,到底是為了何人呢,定只有一個人。念傾一直都知道,這個總管在天歌面前都是不卑不亢的,能讓他如此動容的,便是後面的那個主子吧。可是既是來了為何不見通傳,難道是私訪而來。
「太子妃別再開玩笑了,皇上可在昆陽閣等著呢。」施洛急切的說道,那個人可是容不得開玩笑的。
「呵呵,皇上來了,你該去尋太子才是。」那個人不是在蝶舞樓麼,難道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正是太子殿下不在,我才來尋太子妃。」施洛苦笑。這個太子殿下也真是太胡鬧了,既然娶了個嬌妻就該收斂才是。這回指不定皇上又會怎麼說他。自己算是看著太子殿下長大,雖說是奉命監視,倒也是疼著這孩子的。
「好了,失落大人別急,我這就隨你去。」果然是沒有回來呢,呵呵。真是搞不動這個人到底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念傾徑直在施洛的肩上拍了一記,施洛倒是憶起了,這個主子,出生江湖。難怪皇上只說她注定成不了皇後。
走出了幾部,念傾有赫然回頭,看著一臉窘迫的小悅。
「小悅不想去便不去吧。」念傾可是沒有把皇上看在眼里,凡事只講個願不願。
東方悅見她如是說,這個施洛卻是沒有反對,皇上入大門不見通傳,那便是私訪而來。于是撿了念傾剛剛躺著的地悠閑的躺下。看著那縷背影消失在視野里。心里卻道︰你是為他而來吧,就讓我,是為念谷而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念傾實在討厭所謂的禮節,可是這是入鄉隨俗不是。
「起來起來,既是私訪而來,就不該行此禮。」天越起身示意免禮。
念傾抬頭看著他,目光不閃不避,一片坦然。
是那樣一張瓜子臉,和絮雪的一般。眼楮大大的,閃爍著狡黠的光,睫毛輕輕的刷過眼瞼,像蝴蝶的輕吻一般。
天越的眼里滿是疼惜,這就是他愛著的女人的女兒的麼?天歌是什麼心態?
他起初便知道天歌該是一代帝王的,他可以多情,對長公主天可。他可以無情,即使是月國第一美人月紗,都是如此。而這個比月紗更美的女子出現,天歌還是那般絕情嗎?
「施洛,天歌呢?」真是不在乎嗎?
念傾沒有說話,容不得她插嘴。
「回皇上,太子殿下,此刻……」太了解這個主子的脾氣。
「此刻又在蝶舞樓是嗎?」天越倒是松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便真是無情,那麼這個皇位交給他,倒也罷了。
在看著面前這個睜著大大眼楮看著他的傾城絕世的女子,心中倒是愧疚幾分。
「這個逆子,你去尋他回來。」念傾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表情,心里想,這家伙定是在偷著樂了,如果真是個不將美色放在眼前的人,倒真是個合格的帝王呢。
「是。」施洛稱是,然後退了下去。
「傾兒,別生氣,我定會讓那個逆子給你道歉。」道不道歉有什麼所謂,她只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太子妃罷了。
「是。」念傾低回,好歹人家也算是皇上不是。
「傾兒,這些年,她好嗎?」好嗎,如果不是這個磨人的皇位,自己倒是不會在這里的。她還好嗎,他從來不曾去過不落城,她也從沒出過莫家。
「應該是很好吧。」看得出來,母親是多幸福,可是越是幸福越不能真實的說,嫉妒只會刺了有心人的眼。
「應該?」這是什麼意思。
「好與不好,只是個人評說,他人說的,有做得什麼準呢?」是啊,到底幸福不幸福,都是自己說了才算。如果自己覺得幸福,吃苦亦是甜的。
「是啊,該是自己說了才算。」天越表情苦苦的,現在才算是了解了父王,當初那般反對他娶絮雪,最是無情帝王家。天歌也該是這樣的。
「皇上。」念傾見他淒苦的表情,情字一字,傷人卻深。
「傾兒為何不叫我父皇?」她從一開始就只是稱他皇上。
「雖是父皇,卻是天朝最該尊敬的皇上,是以不敢這般叫,想必太子殿下也是如此稱呼吧。」念傾口上說得恭敬,心里卻暗罵,什麼好處都想佔,從一開始就不曾把我當作你的媳婦,何必這般惺惺作態。
天越倒是無話可說,他自己心底壓根就沒想過,她會是未來天朝的皇後,天歌需要穩固,那麼這個太子妃便是做不到主的,到時候還是會被廢的。說實話,這是他矛盾至極的地方,這個女孩子,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是絮雪的女兒,他心里又是愧疚。可是他是一介帝王,天歌是天朝未來的帝王,他們注定該是無情的,身邊能有的只是可利用之人。當天歌當上帝王,那麼她也便再沒什麼作用。
「好了,你便下去吧。」這個女子這般洞察人心,倒是和天歌一般,只是即使她聰慧過人,也不該是這個天朝未來的皇後,因為她身上沒有母儀天下的狠戾。
念傾走了出去,卻听到天越低喃。
「你身上的氣質太干淨,和這王室格格不入,你注定不被這王室接受,更何況,你是絮雪的女兒,注定成為現在所以後宮女人的眼中釘。這樣的你,沒有天歌的愛,如何自保。」
「絮雪,我這麼做,你該是知道的吧,我也是情非得已。」
念傾心下倒是一震,這個皇上也不是表面的那般昏庸,卻又為他心疼,娶了一屋子的女人,唯獨少了那個自己愛的。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她的母親,發誓永不回朝歌。這也就是她結婚當天之間爺爺不見父母的原因。
情字真是傷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