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朝歌,太子府。
「傾兒。」看著念傾急急而去,天歌倒是叫住了她。
「你跟來做什麼?」剛剛她分明看到了月紗眼中的恨,自己不想變得如她那般,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剛剛那瞬間,她似乎明白了,這就是愛情。所以,她看著她們的情侶裝才會覺得那般刺眼,可是那有如何。
「你生氣了?」這怎麼就成了他的不是了。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這個樣子還不叫生氣。」分明是咬牙切齒的,剛剛在背後沒看見,這會兒站到面前才看得仔細。
「是,我生氣。」念傾甩開他的手,她念傾本來就是個爽快之人,若是真的便是承認又如何呢。
「我做錯了什麼?」總得有個理由不是。
「你不該那般對她。」她那麼愛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天歌又不是瞎子。可是你竟然那樣對一個對你有情的人,那麼自己這樣子,豈不是和月紗一般可憐。
「那我該哪般對她。」剛剛不是看著念傾看著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自己定不會那麼說,平時好歹自己是容忍著她的嬌縱的。
「也對,你該如何對她,是你的事,跟我何干。」念傾又恢復了原來的冷漠,那種看盡世間百態的冷漠,仿佛一切都該是與她無關的。也對,這個時代,她一直在做看客,所以,她只要清楚自己的初衷便好。
「你!」天歌的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不依不饒,突然卻變得這麼不在乎,饒是聖人都該被惹火了。
「太子殿下真是好興致。」來人正是風國三王爺風輕辭,他多半是不甘心的,皇叔說是心甘情願幫助天歌,但他知道,皇叔多半是為了他,若是他不在攬月池出現,這個時候皇叔定還過著他逍遙的日子。
「三王爺。」天歌放下念傾的手,看著風輕辭。
「這位就是太子妃吧。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昨天著男裝的時候,倒是沒看出這般美艷動人。」風輕辭說得輕浮,又恢復了他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正是。」天歌想將念傾藏在身後,但又覺得不妥。
倒是念傾灑月兌的給風輕辭行了一個禮,這才是皇家該有的禮數不是嗎?
風輕辭倒也不顧及,打量著這個如花的美人,這天下報不是說,這天朝的太子妃性格乖張,還是一個陋顏女子,如今看來,這天下報也不能盡信啊。
「既然兩位有事,那麼我便現行離開了。」風輕辭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剛剛太子殿下的眼里,那妒火可是很旺的,如今看來,這個太子妃將會是他們風國一統天下的關鍵人物也說不定。
「不送。」冷冷的回答。
等到風輕辭離開以後,天歌看著念傾,便不在如剛剛那般怒火,只是心平氣和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要這個天下。」念傾決定和風輕辭攤牌。
「是。」天歌听她這麼說,倒也不驚訝,他早該知道,若是自己的師傅有意安排她來,她便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優勢。
「那麼,我便助你,然後,你放我離開。」現在的她只是想離開他,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天歌是她不敢奢望的幸福,他是太子,將來的王,她從來不奢求的。
「這也要看你有什麼本事才行。」听她說要他放她離開,天歌的心里堵得慌,一開始,不論是師傅還是念谷,都是這麼說,他也是這麼答應的。當听到念傾這麼說,心里就像吃了黃連一般苦澀。
「這個,你日後自會知道的。」我有的這些本事,是這個時代都不該有的。
「好,那麼我便答應你。」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
「明天你不上要去軍營,那麼便帶上我。」這事還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斬航對著天歌稟報的,當時她正好在旁邊,也便知道了一些。
「不行。」天歌一口回絕。
「為何不行?」不過,就算不行,她念傾想去的地方,沒人攔得住。
「軍營重點,豈是女子該去的地方?」天歌是古代男子,多少對女子是有成見的。
「難不成你們的軍營門口掛著‘女子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這倒是讓念傾想起來以前在現代看過一本書,書上好像有這樣的記載。
「這,倒是沒有。」天歌凝眉,倒是不知道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不就是了。」念傾再也沒有看天歌一眼,她明天是去定了,再加上斬航正執刀匆忙的走過來,倒是有什麼事吧,她也就識相的離開。
天歌本想攔著她,可是看見斬航的表情,知道定是有什麼大事。
「怎麼了,這麼慌張?」
「爺,那個風國的三王爺突然說要辭行。」這是他們沒有料到的事,這個人看起來像是玩世不恭,可是卻精明得很,知道風陽要幫助天歌,就說要在太子府打擾數日。剛剛卻突然想著要離開了。
「哦,他倒是不在乎風陽了。」天歌可不相信。
「走,看看去。」天歌轉頭朝可掬閣而去。
斬航見天歌走得急,也便提著刀跟上。
「三王爺不是說要住些日子,怎麼就要走了。」見著了風輕辭,天歌開口便是這麼一句。
「是啊,不該再叨擾,既然皇叔這麼決定了,我知道八匹馬也是拉不回來的。我們都已經結謀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風輕辭輕笑著說,其實心中早有了盤算,若是到時候風國真要和天朝對峙的話,讓皇叔以太子妃性命相要挾,他們也就沒有了這個後患。
「那麼,三王爺不和風王爺辭行嗎?」這麼急著走,天歌知道,風國和雪國的戰事告急,那麼他遲早要走,可是他同時也擔心風陽,不敢貿然離開。可是現在卻要走,定是做好了計謀,但是他天歌何時怕過。
「不了,相見不如懷念。」若是現在辭行,讓天歌發現了他的計謀,他倒是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嗎?」算是試探性的提問。
「我風輕辭本來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最受不得這些,還是不了。」回答得滴水不漏,可是天歌卻有了計量,這個人,城府極深。
「那麼,便讓斬航送你一程。」看著他離開天朝,天歌才會稍微放心一些。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風輕辭也不推辭,他知道若是這樣,天歌定然會懷疑他的圖謀,那麼,要送便送。其實他不知道,他不拒絕才真的被看出破綻,這樣的成竹在胸,那些玩弄心計權術的人,怎麼會不識得呢。
「斬航。」
「是。」斬航應聲而至。
「備轎。」斬航一聲令下,便見了一金頂的轎子出現在了大門口。
風輕辭只是輕笑,其實大家心里清楚,這太子殿下本來就不待見他,只盼著他走,連轎子也是事先準備好了的,仿佛他風輕辭就是瘟神一般。
「三王爺,請。」斬航遞了個眼神,便有人扶起了銀色的轎簾,斬航俯身做了一個請的姿態。若是以韓濟的脾氣,定不會這般恭敬,韓濟只認得天歌這一個主子。可是斬航不一樣,他多的是圓滑,所以天歌大部分的事,都交給他處理。
太子府最高的建築物,其實是一個假山上的亭閣,由于亭閣地勢偏僻,又有些雜草滕蔓,多數人都是看不到這個亭閣的。
此時,這個亭閣上,站著兩個人,一個著白衣,一個著黑衣。
「閆楓,麻煩你派光運去盯著這個三王爺。」光運是光部的成員,因為天歌的關系,天煞閣的人,都被派了回去,只有這光部的成員,偶爾有行走江湖的特權。因為光部的成員多半都是如風輕辭這般的人。
這個三王爺,懂得偽裝,想必將來是個勁敵。一個王爺就這般的厲害,那麼那個風輕羽,更是不簡單吧。
「好的,我這就去。」閆楓一直都是念傾的左膀右臂,所以看著她,守著她,只要她幸福,要他做什麼都好。
看著閆楓離開的背影,那般的孤寂決然,念傾才想起,便喚了他一聲︰「閆楓。」
閆楓回頭看著她,只是覺得她變得有些奇怪,以前的她從來不這樣。
「謝謝你。」原來只是為了只一句,倒是閆楓知道在心中暗罵自己,又多想了吧。她的心在哪里,你會不知道嗎。
「我們是什麼關系,還說這些。」閆楓打趣的回了一句。
「什麼關系。」說得很認真。
「呵呵。」
「哈哈。」
兩個人皆是笑了,她們一開始相識,閆楓是一個要自殺的病鬼,然後,她答應幫他,然後兩個人一路走來,什麼關系,大抵他們自己都不太記得了。只知道念傾有什麼要求,閆楓都是竭盡全力。
「好了,走了。」閆楓頭也不回的離開。
「閆楓,真的謝謝你。」念傾默念,一個縱身,便下了亭閣,才看清了,這個閣上赫然的題著三個字「獨居亭」。
一看便知是這個太子殿下的杰作。獨居,一個天下的皇者,如何獨居,這兩個字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