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朝歌,太子府。
一個褐色衣衫的男子朝一個白衣男子走去,那個白衣男子,只是溫柔的看著褐色衣衫的男子走進,仿佛看著他便看著了這世界所有的風景。
「今天知道等我了。」念傾笑著說,今天是做了男子的打扮,就是做阿三時的裝扮。
「我能不等你嗎?」要是有鬧出昨天的事,到時候他可真不知道怎下台了呢。只是這事,早朝的時候,父王可是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要不是他攔著,這是念傾說不定得開花。
不過說來奇怪的是,天兮也就見過傾兒一面,還是在結婚當天。今天卻為傾兒求情。
「說得也是,太子殿下這是怕了我了。」念傾得意的笑著。
「是啊,我怕了你了。」天歌無奈,眼里全是寵溺,這倒是看在了斬航的眼里,太子殿下越來越喜歡這個太子妃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太子哥哥,我們來了。」七公主天珈,總是喚天歌太子哥哥。
「來了。」天歌寵溺的模著這個小妹妹的頭,他是大哥,自從鳳霞公主天可嫁到月國,他就是以老大自居的。
「嗯嗯。」天珈乖乖的點頭。
「二哥。」天琦叫著天歌,眼光卻瞥著念傾,心里卻道,這個阿三怎麼在這里。
「呵呵,怎麼不認識了。」念傾打趣的說著,完全忘了自己是阿三的事實。
「阿三啊,怎麼會不認識。」天琦笑道,這個人扮豬吃老虎,把他和三哥都騙了,算是逮著機會戲謔他了。
「是啊?」念傾咬著牙恨恨的看著他。
「呵呵,三哥四哥五姐你們也來啦。」看著念傾那樣的表情,天琦只覺得毛骨悚然,所以看著天璃天兮和天靈出現,便故意轉移念傾的注意力。
「來了啊。」今天是除了鬧洞房那天,到得最齊的了吧。
「來得正好。」念傾也顧不得和天琦生氣,這麼個小孩子,她才懶得和他生氣呢。
「我剛好有事要你們幫忙。」念傾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想到,有兩個人很迷茫的看著她。天璃和天琦被她整過,自然認得他是阿三。而天兮一直都知道她是誰。只是天靈和天珈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個比女子還漂亮的男子。
「失落大人,我吩咐你的事呢?」念傾看著施洛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倒是看他悠閑自在,不是交代他把自己昨天晚上幸苦制作的‘瑞文智力測驗量表’搬到馬車上嗎?
「稟太子妃,屬下已經照你的吩咐搬好了。」這效率倒是挺高的,念傾滿意的點點頭。
「什麼東西?」天歌只知道她又有什麼把戲。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念傾故作神秘的回答。
倒是旁邊的幾個人,除了天兮,其他人全是驚訝的表情。
太子妃,這個漂亮的男子=太子妃?是不是哦,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可是一點都不好笑,太子妃是什麼樣子,她們那天不是都見過了,還得她們最近誰都不敢往太子妃怕,就怕見了太子妃的丑樣子。
而誰來解釋一下,這太子妃又變成一個美男子了。
天璃和天琦心里道,這回丟人丟大了。
天歌知道他們肯定是很吃驚的,只是天兮的表情,太不正常了不是嗎,怎麼會完全沒有吃驚的表情。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天兮一早便認識念傾,可是這個可能嗎?
「怎麼了,不可以嗎?」念傾瞪著天琦,怎麼,不叫我阿三了。她要是沒記錯,那天他還取笑她是第三者來著。
「沒有,我們完全沒意見。」天琦自認為這個人,他知道這個人不止他們所看到的那點能耐,也不想想太子殿下是何許人也,一個茶壺配一個茶蓋,自然不能以次充好的。
「那就好。」念傾滿意的點頭。
「噓噓」一陣長長的口哨聲,一匹棗紅色的馬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所有人都識得,這便是他們一直都很想征服的對象,名馬尋梅。
「小紅,乖啊。」念傾走過去,模著尋梅的頭,騰的一下便爬上了馬。
「那麼,我先走一步了,太子殿下,麻煩你把他們也帶上。」念傾雙腳一夾馬月復,尋梅便撒蹄狂奔起來。
所以的人都是一愣,這尋梅是何等怪異的主,竟然被她給馴服了,還只是要一個口哨便會自動前來。
「太子殿下,這個,尋……尋梅。」韓濟本來是听了天歌的吩咐去牽馬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揭開拴在馬廄上的韁繩,尋梅就發瘋似的跑了。
「沒事了,給他們安排馬車吧。」說完天歌便躍上了踏雪,揚鞭而去。
「我們沒看錯吧。」
「沒看錯。」
「絕對沒看錯。」
「太子哥哥竟然允許太子妃姐姐在府中騎馬。」天珈女乃聲女乃氣的說著,這倒是稀罕事,天歌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他下過令,在府內禁止騎馬的,他自己不禁騎了,還默許了太子妃。這事太不尋常。
倒是斬航,不以為然,這事他,早就見慣了。天歌為了念傾打破了太多的規矩,推翻了太多的不許。
「剛剛那匹馬是尋梅沒錯吧?」倒是天琦,後知後覺的。
「你才知道啊。」天璃拍打他的腦袋,這小子,永遠慢半拍的感覺。
「哇哇哇。」竟然哭了起來,這尋梅,多高傲的主啊。原本以為對它好點,它就會讓他騎了,沒想到他也就一個月沒有來太子府,它丫的就叛變了。還是跟了他天琦是死對頭。可惡的阿三,哇哇哇~~~
「走吧,瞧瞧去。」天璃的意思很明顯,他倒要看看,那個下棋一流,還能馴服尋梅,連帶他們那個驚為天人的大哥都那般服帖的人,他要看看她要他們幫是到底是什麼忙。
斬航見幾位王爺公主都在,便也遣了些人護衛,自己也跟著。
只是施洛看著他們遠去,便朝皇宮而去,這個太子妃,做的事那麼不和情理。而太子殿下,是王一心暗中栽培的儲君,既是儲君就不該有七情六欲,如今看來,太子殿下,對她恐怕不單單只是寵溺,有了更多的情愫吧。這件事還是要王早點定奪才好。
所謂寧靜是暴風雨的前奏,這個晴朗的天空,似乎快要有雷陣雨了。
淺草,有些地方像是被啃過,確實是被啃過的。草上一片棗紅馬,低著頭靜靜的吃草,在棗紅馬的不遠處,一個褐色衣衫男子靜靜的坐著,仿佛一座石雕一般。
天歌一路追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只是覺得那背影,特別的寂寥。
不知道為什麼,念傾給他的感覺,總是那樣,她笑還是哭,都是那般的寂寥。
「怎麼在這里。」天歌勒馬,在念傾的旁邊坐下。
「我就知道你會來。」念傾轉過頭看著她,天歌看到了她還沒來得及擦掉的淚水。他的心是痛的,仿佛穿越了前塵,只為換她一笑傾城。
「怎麼了?」本該是這樣問的,天歌卻發現他問不出口,他算不上了解她吧,若是真的了解,就不會讀不懂她的悲傷。或許他讀得懂,那是為了自由的一種掙扎,可是他現在許諾不了她,所以他不懂。
「走吧。」干淨的臉,干淨的笑,帶著疏離,還是平時的她。仿佛剛剛只是他天歌的一絲錯覺,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錯覺。
念傾拍著尋梅,倒是尋梅太不給她面子,還在啃著地上的草。
「看來只有步行嘍。」念傾感嘆,語氣里透著寵愛的無奈。
天歌像念傾一般,也只是輕拉著韁繩,陪著她一起慢慢的走著。
那時他在想,只要你不哭,即使這樣陪著你,一路走到天涯海角,都好。
「太子殿下認為一個王者,最該具備的是什麼?」念傾突然問道,她一直很好的活著,只是做冷眼旁觀,至于天煞閣的出現,該說是意外,還是別的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那時候是一種沖動,當發現是,它便存在了。
「得人心者得天下。」仁字,是這個天下王者所該具備的。
「所以,你總是那般虛偽的溫柔,騙盡了世人。」
「卻也沒有騙到你不是嗎?」天歌看著她,若是可以,他寧願,他不是這天朝未來的儲君,可是做一個平凡人,就真的幸福了嗎?他的腦海突然回想起了那個黑衣女子對他說的話,要保護自己想要東西,就要變強。
「是啊,也不看看我是誰。」念傾自豪的抬頭挺胸,從一開便在知道底細的人,無論是怎麼努力,最初的印象還是那般的根深蒂固。
「呵呵。」天歌溫柔的看著她,她就像是個迷,有時候淘氣,有時候精明。
「走吧,不然他們都追上來了,這可是辱沒了這兩匹寶馬的名聲。」念傾爬上尋梅的背,對著天歌說道。
「好。」天歌也翻身上馬,那動作干淨利落,煞是漂亮。
兩人都是快馬加鞭,倒是天琦看見了兩個人,在後面吩咐斬航,快點,追上他們。
「算了吧,白費力氣。」就算明明很近,卻依舊那麼遠,天兮知道,這一切,要改變只有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