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離雪城。
這個時候離雪城刮起了風,將那些落雪吹得到處飄落。
簌簌
簌簌簌
簌簌簌簌
夏傾站在醉樓上,看著外面的雪,她的心,她的眼里都只剩下了雪花。
紅衣,妖嬈,那張臉,顛倒眾生。
紅色映在雪地,顯得一切都那麼刺眼,這個人卻永遠只著紅色衣衫,一如天歌,永遠只穿白色衣服。
「你來做什麼?」夏傾依舊看著雪地,看著雪地里那一串腳印,比以前更淺了,這個人她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誰。
「你不該醒的。」來的人開口便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本來不該醒的,一直做念傾不好嗎,為什麼非得要想起那個人,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還是要喜歡他。念傾念傾,也對,即使是念傾你也愛上了他。
當初,他發現她有著人格分裂的癥狀的毛病,白天的時候她是一個天使一般的女子名字叫做莫念傾,晚上的時候便是一個黑衣黑面紗的女子,名叫夏傾。只是不同的是念傾從來不認識天歌,而夏傾卻因為那一面之緣愛上了天朝的太子殿下。于是便她進行了催眠,使她忘記了自己夏傾的這個身份,現在她醒來,代表了什麼,代表念傾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夏傾,那個一直將天歌當做重心的人。
「可是我還是記起來了,不是嗎?」夏傾轉過頭看著他,她一直都是在猜測,她頭腦中空白的日子,到底是和他有關。
「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你忘了嗎,我們才是來自一個世界的人。」封細月的偏執的問道,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
「月,你該知道的,我們是一種人。」和自己一樣的人,她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
「是啊,正因為我們是一種人,你猜更應該憐惜我。」封細月說道,固執的要將夏傾攬入懷中,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都是來自未來。所以應該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正是因為我們一樣,我們都做著旁觀者,所以變得不知道什麼才是屬于自己的,可是我遇見了天歌,我喜歡他的眼神。」是的,那麼執著的眼神,是她和封細月都不會有的。至少那個時候沒有。
「我也有他那樣的眼神。」封細月直直的盯著夏傾的眼楮。
雪,好像停止了下。
夏傾看著封細月的眼神,那里寫滿了堅定和執著,一如當初的天歌,她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妥協了。
「對不起,太遲了。」夏傾是個單純的人,玩不來感情的游戲,所以不管面對閆楓還是封細月都沒辦法怦然心動。她是一個只守著一份感情過日子的人。
「你這樣太不公平。」就是一份感情,一個眼神你都懶得給予。他封細月差天歌什麼,一樣的皇室貴族,只是夏傾不知道。一樣的是光和大陸的名人,一樣的絕代風華,他差的只是一個眼神,現在他有了,為什麼,她還是看不到他。他一直認為,即使他什麼都沒有,就憑他們來自一個世界,她都該選他的。
「這個世界,什麼地方公平了,更何況是感情,這是最不公平的東西。」冷冷的回答,好像面前的這個人絲毫都激不起她的情緒一般。
「你一直都知道,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和你一樣,只想做這個世界的看客便好。」封細月繼續說著,祈求不是他的風格,可是夏傾是他在這個世界,這個人命卑賤的世界活著唯一的理由,因為他們來自一個世界,那個署名未來的世界。
「是,這種感情是寂寞的。你急切的想找到溫暖,可是我給不了你。」她本就不是他溺水是該抓住的那一根浮木。在封細月看來,她那般殘忍,她絲毫不帶憐憫的話深深的割傷了他的心。
「可是,他也不會愛上你。」這是一種怨毒的報復,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夏傾,只是知道自己可能對她做過的事,可是她還是沒有想起她是念傾的身份,那麼她便不知道她現在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她夏傾失誤造成的替身。
「愛與不愛,不是你說了算的。」也許是,他們初見的時候,他身邊沒有任何人,現在的他還會是孑然一身嗎。
「即使他愛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也心甘情願嗎?」封細月追問道。
夏傾沒有回答,只是疑惑的看著他。太子妃,他竟然有了太子妃了。
「既然這樣,我明白了,我定會讓你後悔。」封細月輕踏步而去,那背影,是那般的決絕孤涼。
夏傾總算是回頭了,眼里滿是擔憂,她從來都不排斥封細月的,他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她對他的感覺自是有著一種惺惺相惜的,可是那畢竟不是愛情,她夏傾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封細月說,他定會讓她後悔,她是知道的,以他的能耐怎麼能做不到呢。
「主子,天朝太子殿下來了。」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那嗓音沙啞,一听便是上了年紀的人。這個便是醉樓的掌櫃。
「請他到客廳吧。」醉樓是四樓從來都是不接待外人的,只有掌櫃知道,這里住著的一個叫夏傾的人。
「你算是來了。」夏傾走到客廳,便見著了天歌,這些天,她一直在等他,可是他卻遲遲未出現。
「是,你早料到了。」天歌只是微笑,溫柔的笑,卻到不到眼底,因為那眼里藏著最深的傷痛,那是一種無法治愈的上。
「付星告訴我的,我想你並沒有惡意。」天歌一直都相信,她是沒有惡意,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開始,她便幫了他,也許不是有心,也許不為天下蒼生。
「她叫付星。」夏傾只是回了這麼一句。
「你的聲音。」剛開始便覺得像,此時听她說,覺得更像。
「我的聲音怎麼了?」夏傾問道。
「你的聲音很像一個人。」不是像,簡直和念傾的聲音一模一樣,若不是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他肯定會激動的將她摟在壞里。
「那個人就是你眼底的悲傷嗎?」那個人就是封細月提到的那個太子妃嗎,什麼樣的一個女子,讓你的眼里有化不開的哀涼。
「是。」天歌也不否認,這是他今天來談條件的誠意。
「我知道你來,是為何。」夏傾說道,心里卻是痛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她認識他是,他只是一個男孩子,那個時候的他,執著堅毅。現在的他,也許不需要她夏傾就可以力挽狂瀾,可是她卻見到了他的感情,那般強烈。那里,注定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嗎?
「那麼?」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她和念傾一般的聰慧。
「我答應,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若是他能做到的,他定然赴湯蹈火。其實這般急切也是為了對念傾的那個承諾。
「讓我代替你心中的那個人,怎麼樣。」夏傾看著他說道。
「不可能。」想也沒想便回答,念傾是誰都替代不了的,雖然他曾經認為,面前的這個黑衣女子便是他一生苦苦追尋的人,但是,那是因為沒有念傾,如今看著她,也只是有滄海桑田之感。
「這樣的條件都做不到,你如何成就這個天下。」她夏傾從來不想母儀天下,她要的只是他心里的那個位置,獨一無二,可是就是短短的幾年時間,便有人佔據了那個位置,她卻被狠狠的拒絕了。這算不算是報應,對封細月殘忍的報應。
「我只是為了這天下蒼生,才求助于你,而念傾她在我心中,這一輩子,都是無法替代的。」天歌說著,他本來該拂袖而去,可是他留了下來,只想這天下早點一統,他才可以真的實現對念傾的諾言︰袖手天下。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要的是你心中的那個位置,所以我沒想過要放棄。」夏傾從來都是驕傲的人,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執著,這個人,面前這個溫柔的男子,是她唯一想要執著的對象,所以,無論如何,她不會輕易放棄。
「我是指,我會助你得了這個天下,你心里的那個位置,看你自己到底留給誰,我都不會怨你。」夏傾從來都是一個輸得起的人,即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也願意賭了,也許,她承受不起這個結局。可是她願意賭。
「這對你不公平。」天歌知道,這個女子,雖然蒙著面,卻絕對傾國傾城,只是他有了念傾,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這又是何必呢。
「公不公平是我自己說了算,你無需操心,你只需要答應便好。」夏傾看著他,認真的說著。她不是個被嚇大的孩子。
看著她的眼神,和自己曾經多麼相似,僅憑這相似,天歌只是回了一句︰「好!」
「這是你說的。」和著單純的微笑,天歌回過頭去,他不忍看那笑容,他知道那個笑容和念傾的笑一樣,充滿魔力,只是她們兩個人的個性全然不同,一個是冰一個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