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她袖手天下 第五十七章

作者 ︰ 路微

雪國主城。

一個個的傘兵從天而降,他們都是乘坐的能夠承受他們身體重量的滑翔翼,這樣即使他們沒有深厚的內力,也可以跨越雪谷。

不一會兒,在雪國主城的外面,聚集了打量的傘兵,他們都是付星的不對,天朝的精銳之師。

雪國的士兵看著這些士兵從天而降,開始還以為是天兵天將從天而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人,便是與他們隔著雪谷相望的天朝人。

這些士兵這才反應過來,舉起兵器準備抗戰。

很多人都在混戰,那些雪國的士兵,因為有天險,所以都偷懶,這天險成了他們潛心練兵的阻礙,也成了他們亡國的理由。

天朝士兵本來都是訓練有素的,在加上雪國士兵的不備,這地上的尸體,多半都是雪國的士兵的。

「看,快看。」一個士兵指著那城樓上的一個男子,男子身著白衣,坦然的談著琴,他是雪國的第一才子雪辰。

「他不要命了嗎?」另一個士兵說道,這個男子,一看便知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一個在城牆上談起了琴。

「他是不是瘋了。」另一個士兵道。

「他彈的是什麼曲子?」洗耳傾听,竟然是一首思鄉的曲子。那些舊日離家的天朝士兵,都黯然垂淚。

「你昨天見的人便是他。」天歌看著那個同樣身著白色衣衫的男子,那雍容的氣質,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他更加知道,這個男子,是個才子,只是郁郁不得志。

「你跟蹤我。」夏傾看著,眼里滿是焦慮,她明白了,雪辰本身就是一個特別固執的人。如果有人對他好,他便會傾力回報。就算別人對他不好,他最想怪的也是自己。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雪國的城樓上,便是誓與雪國共存亡。

不待天歌回話,夏傾便縱身上了城樓。

「雪辰。」夏傾只是叫他的名字,多余的話,她說不出來。

「為我彈一曲吧。」雪辰見是夏傾,便說了這麼一句,如是死了,听了她最後一曲,也是不枉此生的。

「你明知道,我討厭琴。」夏傾和念傾不同的地方,便是,念傾擁有一把天下至寶︰輒止,那是天下名琴,一把聞者靜心,可以止息天下干戈的琴。

雪辰疑惑的看著她,她竟然說他討厭琴。她最會彈的便是琴,現在卻說她最討厭。他曾經听過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只是時間太久,久到他都快不記得了。現在看著面前的女子,才將她和三年前的模樣重疊了起來,原來說這句話的人,本來就是她。

那麼,面前的這個女子,著黑色衣服,不是為了好玩,不是那個喜歡戲謔他人的孩子。那麼她便是夏傾,不折不扣的夏傾。

「夏傾,還是念傾?」雪辰問道,為了應證自己的猜測。面前的女子,有時候是夏傾,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有時候是念傾,玩樂天下的孩子。最初他遇見的便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後來再見到她,她告訴他,她叫念傾,一直都叫念傾。

「念傾是誰?」這麼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過。夏傾的頭開始鎮痛,從醒過來後便是如此。

「那麼,你真的是她。」那個看起來冷漠,卻比任何人都細膩,都多情的女子。

「我一直都是夏傾。」

那麼,為什麼過去的三年又總是說,我一直都是念傾,莫念傾。

、愛的也只是面前這個黑衣女子。

「是啊,我真是笨,看你手腕上的手鏈,便該知道,你是夏傾。」那條紗巾,只有細看,才會發現,它不是簡單的紗巾,而是蝴蝶首尾相連而成的一條手鏈。而念傾是不帶這東西的,只有夏傾,才會佩戴這個,當她走起路來,那手鏈會發出明佩的聲音,悅耳動听。

「雪辰。」夏傾又叫了他一聲,雖然知道,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到底是她利用了他。

「我從來不曾怪你。」我一直都在等你,現在,在我即將死去的時候,你總算是回來了,那麼我便沒有了遺憾。

「你卻怨你自己。」夏傾說道。

「還好,我終于見到你了。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你在這里,我便安心了。」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了雪辰的下月復,夏傾睜大眼楮,他怎麼可以這般傻。

「不,你不能死。」也許是他的死,讓她飽含內疚。夏傾跑過去,將他摟在懷里,她只是不停的念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一直愛著的人,都只有一個,所以以後一定要幸福。」天下是會一統的,那個人,值得你去愛,我不能在看著你了,所以,夏傾,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不,你不能死,好不好。」夏傾搖著這個人,他是雪國的才子,雖然他的仕途郁郁不得志,可是這雪國的百姓都敬著這個才子。

天歌看著雪辰拿起刀的時候,本來知道他定然不會傷害夏傾,還是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好像上面站著的,是他的傾兒。

「要幸福。」雪辰用染血的手模著夏傾的臉,他想揭開他的面紗,最終還是沒能接下。

他死了,眼楮盯著天歌,死得有點不甘,卻又又一份了然。

天歌看著那樣的眼神,是一種不舍,更有一種成全。

天歌走過去,將夏傾摟在懷里,夏傾哭得像個孩子,那麼無助。

時間過去,那些負隅頑抗的雪國士兵都已經丟盔卸甲了。付星只是在底下看著天歌抱著那個黑衣女子,她承認她很喜歡那個黑衣女子,可是她想到躺在床上的太子妃,便又有些義憤填膺。

「別哭了。」天歌拍著她的背。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幫你,他便不會死。」是的,雪辰的一生可以用坎坷來形容,不被雪國皇帝賞識,最後遇見了她這個所謂的伯樂,雖然他的心里明了,但是,她到底是利用了他,他是因為她而死的。

「不怪你,這天下是該一統的。」若是以天下百姓的性命來看,這個雪辰也算是死得其所的。

「是我,是我。」夏傾說道。

那聲音那般的固執,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天歌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不看她的臉,只是听著她的聲音,他便可以有一絲的幻想,這個女子便是他的傾兒。可是心里又有罪惡感,不論是對念傾,仰或是她。

「他問我到底是夏傾,還是念傾。」念傾,她好像在哪里听過這個名字,到底是在哪里。

「念傾便是太子妃。」付星實在看不下去,便走了上來,便听到夏傾的話,她就沖口而出。

天歌的身體僵在那里,他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沒想到,付星卻說了出來。

「念傾。」夏傾听見了付星的話,也發現了天歌的僵硬。

「呵呵,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夏傾站起來痴笑,世人最不明白的便是這人世間的痴纏。天歌愛著的人,是莫念傾,她苦苦的守著他,又如何,注定是雪辰一樣的結局吧。

「夏傾。」天歌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在你心里只有一個傾兒,我明白了。」從他叫她的全名,她算是懂了。雪辰說,一定要幸福,這樣的我,如何幸福。

夏傾再也不理會她,知道走到雪辰的身邊,她看清了自己有多難看。她只是扶起雪辰的身體,想帶他離開。

「不用你幫忙。」夏傾冷冷的說,其實夏傾從某種程度來說是自私的,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所以她寧可收回自己的心,也不願繼續收到傷害。

看著一黑一白的聲影離開,天歌差點就要追上去,可是他沒有,他只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仿佛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請太子殿下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話是在遠處傳來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歌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答應要善待這雪國的百姓。

「付星,傳令下去,只要是繳械投降的士兵,收為己用。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善待之。大軍過境,絕不擾民,不取分毫,違者,斬立決。」天歌一口氣說完,這些都是他事先想好的。

「屬下遵命。」付星回答便退了下去,這個太子殿下的感情也不並不清白,可是他的才能也是毋庸置疑的,而他兼濟天下的仁心,正是她付星所欣賞的。

「回來。」

付星回來,听著他接下來的補充。

「就說這是四皇子的命令。」他本來就要放棄這個天下了,如果是天兮施仁政,便會得到天下人的擁戴。

「這,是。」付星看了一眼天歌,便想起了,他的命令,從來都是不可悖謬的。只是太子殿下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四皇子殿下,只是不知道四皇子會不會領情。

「傾兒,你快點醒來吧。」他真的怕,在她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他變了心。

「傾兒,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調皮搗蛋的嗎?」這麼安靜的睡著算什麼呢?

「傾兒,你醒來好不好,這個天下,你不喜歡,我便不要了。」他都決定為她袖手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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