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她袖手天下 第六十三章

作者 ︰ 路微

月國都城,月亦。

一個白衣男子手指輕叩在面前的古琴上,古琴發出了悅耳的琴音。

「拍拍拍!」一個掌聲想起,隨後是更多的掌聲,這琴彈得真是很好。風輕辭最想鼓掌,不是諷刺天歌,他倒是欣賞他幾分了。他也是個愛琴這人,可是這天下間,卻容不得男子彈琴,而風輕羽是唯一欣賞他琴技的人。

「好琴,妙曲。」天霖笑著說道,只是論琴技,真的是好技藝。

「太子妃彈得更是了不得。」月紗說的是事實,念傾的琴技,她是不得不服的。

「哦,那麼非得听听。」月霖說著。

「小女子不才,那邊一試。」蘇眉走到琴邊,她知道自己拒絕便是犯了君顏,可是自己彈出來的琴音,卻不及念傾萬一,那麼定然也要擔了欺世之名。

「叮。」一個茶杯破碎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蘇眉急急的去撿,她是故意打翻手邊的茶杯,乘著撿茶杯的當兒,用地上的碎片,將手割破。

「這。」月霖看到蘇眉手掌沁出的血,倒是無可奈何,其實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定是有心為難這太子妃,自己也是有心偏幫的。可是這太子妃真是太沒有大家氣度了,單憑她那撿茶杯的慌張樣子,他就不喜歡她,有一張傾城絕艷的臉又如何。

「沒事沒事。」蘇眉陪著笑臉。她完全忘了,她現在擁有的是天下女子都艷羨的臉,那樣一個驕傲的女子,是絕對不會做到她這般卑微的。

「好了,那麼,我們先行告退。」從始至終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天歌總算是說話了。他不想那張臉有任何的不安,即使是另一個女子頂著那張臉,他也不願意。

蘇眉見天歌解圍,並且還溫柔的牽著她的手,她的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那麼便散了吧。」月霖也不好在拒絕,這說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這個太子妃還是自己身邊這個女人重要點。雖然看不出他緊張的表情,可是卻也知道,這個人定也是看中這個女子的,那麼,只要有這兩個人在手中,自己有就無後顧之憂了。

風輕辭倒是撅起了嘴,這個女人,他沒想到,被風輕辭一直贊譽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月紗只是瞪著眼楮看著那個女人,看到天歌牽著她的手出去,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雖然她已經對她下了毒,可是還是想在天歌的面前揭穿她。可是天歌竟然那般溫柔的對她。不過這樣的也好,現在你有多愛她,那麼你到時候看她死在你的懷里,你就有多絕望。

「還好。」天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同情那個女孩子。這時她發現一道目光直視著她,便轉過頭對上了天霖。

「走吧,愛妃。」天霖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從來都是冷落她的,這個時候,卻叫她愛妃,真是君恩難測。可是天可本是一個單純的人,不懂那些人心計謀,其實她只是不想懂。她來月國幾年,懷過孩子,卻莫名其妙的流產,她都不曾怪過誰,只是把自己變得越來越卑微。

亦北山,又叫北亦山。

遍山的桃樹早已經凋零。

春天的時候,她來過這里,看到這里落英滿地,可是現在再來這里,已經是落葉滿地。

「傾兒。」夏傾落魄回來之後一直住在這里,她只是將自己藏起來,任何人都不想見。

「老頭子,你來了?」夏傾听見那聲音便覺得像。

「你怎麼在這里?」莫子涯問道,他覺得不可思議,那瘦弱的背影,那揚起的發絲,她怎麼在這里。她不是在天歌那孩子的身邊,不是該在月國的嗎?

「我怎麼不能在這里了。」夏傾反問。

冷漠的話,冷漠的回答,這個時候,莫子涯才想起,剛剛她叫的是老頭子。

「傾兒?」莫子涯試探性的問,這個樣子的她,和三年前一樣,陰晴不定的。

「怎麼了?」夏傾回頭,左手上的淺嘗在太陽下發出了黑色的光芒。

莫子涯只是愣在那里,他看到她手上的兵器了。

「老爺子?」夏傾將手放到莫子涯的面前,淺嘗隨著她的揮手,發出銀鈴般的響聲。

「淺嘗。」淺嘗出,天下亂。這般亂世神兵,竟然在她的手中,此刻的她,身著黑衣,顯得那般蒼涼。再看她的表情,沒有表情。

「是啊。沒事我先走了。」夏傾實在是不想理會這個怪老頭,他老是無端的出現,說他是自己的爺爺,真是莫名其妙的老頭子。

「丫頭,我真是你爺爺。」看著那遠去的背影,莫子涯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傾兒老是裝作不認識他,就像現在這般,肆無忌憚的叫他老頭子。他就會去逗她,告訴她,我是你爺爺。

「怪老頭。」夏傾無奈的搖頭,沒見過這麼愛當人家爺爺的人。不過以他的年紀,認他做爺爺也不妨的。

莫子涯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他心里只是大大的問號。如果這個是自己的孫女,那麼天歌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難道真如她說的,她不是自己的孫女,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相似是人?念谷和念傾是同胞兄妹,卻完全找不到相同的地方。

也許自己只是老眼昏花,剛剛一切便是錯覺。

可是剛剛那個傾兒那般真實的叫了他老爺子,和她小時候淘氣是時候一模一樣的表情。

怡虹別院駐在煙雨樓前停在台階

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

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

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間痴痴留戀

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

荒唐的是我只不過是區區等閑

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荒唐的是你看不懂卻說我可憐如此可憐

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想問天涯告訴我到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把愛送給人家

你若是我會不會把富貴榮華當作一盤黃沙

天歌看著面前的女子彈琴,雖然算得上是曲子,可是在他的腦海中,盤桓的始終都是念傾談的曲子。

也許是因為一張臉的關系,他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天歌。」蘇眉叫住了他,她知道自己比不過那個女子,可是自己也算得上用心了。手指上那些紅痕便是這些天來努力的結果。

「我出去走走。」說得很無力,那是一種厭倦。

「你是不是嫌我變丑了。」蘇眉日日擔心,自己會變得如月紗說的一般,也真的看到了臉上的細紋,便在臉上多打了粉,難道還是被天歌看出來了。

「不是。」天歌無奈的避開她的手。

「那麼,你是?」蘇眉瞪大眼楮,只有這個可能,他才會表現得這般若即若離。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自己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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