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 第十章 小產

作者 ︰ 納蘭初七

「作孽哦!作孽哦!」

月影很想睜開眼楮,可是,為什麼她覺得眼皮好重,真的好重!她睜不開,只听到一個老婦人一直都在喊著作孽。

這里是哪里,為什麼有老婦人在喊作孽?而且,為什麼這張床這麼硬?還這麼涼。

「噗……」隨著噴水聲傳來,月影驚了一下。或許是冷水的刺激,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目。

此刻,她整衣衫整齊的躺在大廳中央。正位上坐著太妃和那個昨晚與她纏綿的男人。環顧兩側,家丁丫鬟一個個鄙夷的神色。

驀然間回過神,她懂了。大家都知曉她已非完璧身,所以太妃才會喊著作孽吧?自嘲的一笑。緩緩的直起身子,跪在大廳中央。如今,在他們眼中。她不但是個禍星,還是個破鞋。

這一切雖不是她所願,雖然她也有諸多的無可奈何。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她不是完璧身,她還克著府里的上上下下!

要殺要剮她都听他們的,她無怨無恨,只是,可憐她的霜兒是無辜的。她真的不希望自己連累到可憐的霜兒。

「王妃,你真是不錯啊!」冰冷的聲音從正位上傳來。緊接著他幾步上前,有如神一般的俯視著她,眼眉眼間盡是嘲諷與鄙夷。

那聲音,為何會讓她有一種似曾听過的感覺。只是,為什麼腦海中一時間就是記不起?!月影痛苦的低著頭,她真的很想記起這個聲音,總感覺很重要很重要!可是,卻發現,此刻自己腦袋中一團漿糊。

「怎麼,我的好王妃,你這破鞋的身子,還給本王裝起貞潔烈婦來了,嗯?」司徒玨猛然間俯身,緊緊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疼的月影渾身一個戰栗,她很想拍掉他的手,可是她明白,所有的掙扎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都顯得那般蒼白。

那雙眼,那雙如獵鷹般的眼,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般。

「玨兒啊,這事你準備怎麼處置?」太妃終于發話了,拄著龍頭拐杖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但見一身黑色八寶羅裙,一頭青絲干干淨淨的梳成高髻用瓖金的鏤空翠玉簪裝飾著。看著太妃面色不錯,月影也就放心了。依舊默然的垂下頭。

「呵……堂堂離王妃,卻不守婦道。我便罰你在這院子里跪上個一天一夜!讓你這沒人理的王妃,如今讓大家好好瞧瞧!」語畢,他一甩衣袖憤然離去。沒有注意到他說完話後月影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是他,她終于想到了!那一晚,不就是他麼?不就是他堂堂離王奪走了她的清白麼?那個聲音,那種嫌惡的語氣,還有那個淡淡的沉香味。她方才怎會一直糊涂想不起呢?是他,那個殘忍的奪走她清白的男人,如今卻指著她的鼻子罵她破鞋!

呵……這世界,還真是譏諷的可笑啊!

月影只覺得大熱天里被人活生生的臨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

「王妃,走吧。」李姑姑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月影木然起身。淡淡的瞟了一眼太妃,最終什麼都沒說。

時值六月,天氣顯得尤為悶熱。尤其是今日,不但沒有一絲風,而且那太陽也毒辣的狠。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恨不得挖個地窖鑽的天氣,上官月影卻被他在院子里罰跪。

膝蓋下的鵝卵石一個個突起著,好像也是被熱的想往外冒。隨著時值正午,那鵝卵石越來越燙,甚至讓她有種自己的膝蓋快要被燙熟的錯覺。她那身不知從何處來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濕透。

「王妃,王爺說了,一天一夜,一刻鐘都不能少,讓你好生跪著。」李姑姑撐著把油紙傘高傲的從她身邊走過,滿目不屑!

月影沒有說話,依舊嘲諷的一笑,那像久旱大地的嘴唇,一下子又扯開了幾道口子。一絲絲殷紅的血,染紅了她蒼白的嘴唇。

一刻鐘都不能少?呵……他要她死!她明白了,她什麼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拜堂吐血是假,太妃病倒是假,王府家畜死掉是假!他的目的,只是要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她上官月影是個禍星!

只是,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那樣殘忍的奪走她的清白,卻指著鼻子罵她破鞋!他難道不知道,名節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麼?!

眼楮越來越模糊,但她還是倔強的睜大眼楮。她不能被他折磨死,就算為了霜兒,她也要堅持住。只是,為何她的小月復會那麼不適?為何會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滑出?

她很想繼續堅持著跪下去,只是,身子最終還是不听使喚的倒了下去。那一刻,她明白,她不是來月事了,而是……

「李姑姑,不好了,那個女人暈倒了……」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她最後听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那個女人,呵……她,只不過是‘那個女人’!

嫁來離王府並非她所願,她只不過想要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不克著任何人!卻奈何,命運捉弄,一道聖旨讓她遠嫁。

她明白,這個離王,乃至于整個離王府都不待見她。而她,也不需要他們的待見。成親那天他讓她住北院,她反而感謝他。至少,她不必卷入王府的恩怨紛爭。可是,偏偏那晚,他趁夜強行要了她的身子。也是在他們所謂的洞房之夜,他要了她,卻在第二天無情的冷臉對她!

「回王爺的話,王妃娘娘是小產了!」

一句話,讓她驀地睜開眼楮。然後,冷冷一笑。「王爺,您可滿意。親手殺了自己孩子的感覺,是不是很有趣?」

「呵……是很有趣!只是,那孩子是本王的麼?王妃,本王怎麼記得,咱們昨晚才行的房。」

「是啊,一月之前在北院強行要了我的不是王爺,是畜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還渾然覺得有趣的畜生!」她吼的聲嘶力竭,明明告訴自己不可以在這個男人面前掉眼淚,卻還是沒能忍住。

「不好,王妃您萬不可太過激動,否則容易血崩啊!」大夫一臉的焦慮。

卻見上官月影只是淒苦的一笑,眸中含淚,「嫁進離王府,並非我所願呵……」

語畢,她再度昏死過去。身下,一灘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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