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夫人並未來找什麼麻煩,而司徒玨也連著好幾日都沒來蘭園。只是傳了話,解了她的禁足。
看著院門,月影忽然覺得可笑。似乎禁不禁足與她而言,已經無關緊要了。
「王妃,太妃請你去梅園一聚,今日是太妃的的壽辰。」太妃身邊的蘭姑姑恭敬的垂首稟到。
月影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的回神,「恩,我換身衣服便去,有勞蘭姑姑了。」語畢,她微微一個頷首。
「那老奴先行告退了。」語畢,那蘭姑姑躬身退了兩步,轉身出去了。
「小姐,讓霜兒伺候你梳洗吧,就穿這套水粉色的煙紗裙,如何?」霜兒從櫃子里取了煙紗裙出來,微笑著朝月影走來。
月影頷首,讓霜兒伺候著換了套衣衫,又薄施粉黛。一切打理妥當之後,便起身和霜兒一起往梅園走去。
雖此刻已是酉時二刻,可這日頭還是很炙熱了。也虧得霜兒細心,出門的時候找了把油紙傘替她遮著。
一路上,那些個家丁丫鬟見著他們不再若往日般指指點點,只是一個個旁若無人的走開。似乎她們主僕二人是隱形之人般。
「小姐,這離王府的人一個個還真是怪。」霜兒憤憤的瞪了眼那些匆匆而過的下人,壓著聲音道。這些日子下來,霜兒說話已不再如往常般毫無顧忌了。她學會了壓著聲音說話,不再讓外人有機會以她的話做文章。
月影淡淡一笑,沒有說話。這府中,真正奇怪的,只怕就是那個男人吧。
好在當初司徒舜將王府的布局圖弄了一份給她們,而這些日子霜兒就按照圖紙將王府熟悉了一遍。所以,此番,她們才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梅園。
才到院門外,她們便听到了一陣嬉笑聲。
「你這孩子,就會逗姨娘開心。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找個王妃給姨娘看看,那樣的話,姨娘才真正開心呢。」
「誒?表姨,舜兒如今可是巴不得能像六哥那麼好命,托皇上能給舜兒賜個向六嫂一般的人兒呢。」
頭一轉,正好瞧見月影款步進來,今日她一身水粉色煙紗裙,清新淡雅。美得醉人,美得月兌俗。他不經看的走神。
月影不著痕跡的環視了一圈眾人,此刻這梅園中放了一張大圓桌,正上手是太妃。她的左側是司徒玨,右側是司徒舜。而司徒玨的下手位坐的是玉夫人,司徒舜的下手位則是空著。那蘭姑姑和一干丫鬟在旁伺候。
看著那個空位,她苦澀的一笑,那個位子正如她此刻的身份,尷尬異常。斂了斂情緒,月影收回目光,轉而對著太妃恭敬的一個福身。「婆婆……」
「叫太妃。」他猛地呵斥道,驚的她一個戰栗。匆匆掃過的的視線就那樣撞入他如子夜般的眸子,他眼中有嘲諷,有不屑,更多的則是憤怒。
她覺得可笑,他為何總是那般憤怒。側過臉,望著端坐在上座的太妃,再度恭敬的一福,「願太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王妃入座吧。今日我這壽辰也就咱們一家人吃頓便飯,無需太過拘謹。」老王妃右手一個示意,讓她坐在司徒舜的下手。
因為她的到來,桌子上的氣氛一下子變的異常怪異。她權當沒有發覺,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杯碗。她明白,她不需要說話,她只需要以離王妃的身份靜靜的坐著。
司徒舜看了一圈眾人,隨即拿起月影面前的碗,幫她布菜,「六嫂,你要多吃點,你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來,先喝碗雞湯。」說著已經替她舀了一碗雞湯遞至她的面前,還不忘拿著湯匙舀了幾下,吹了吹,生怕她燙著。
「舜表哥,玉兒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會照顧人啊。你可從來都沒給玉兒舀過雞湯呢。到底是王妃的面子大,誰叫玉兒沒王妃有本事呢。」說著,她執起身前的酒杯,一口飲盡。那雙丹鳳眼別有意味的掃過月影,邪魅的一笑。
月影無視玉夫人挑釁的話語,反而對著司徒舜淡然一笑,接過他遞過來的雞湯,輕道了一聲「謝謝」。
對她好的人,她會放在心里。對她不好的人,她會無視的徹底。霜兒說的對,即便她再與世無爭,會找上門的,依舊會找上門。尤其是眼前這個玉夫人,她,永遠都不會放棄嘲諷她的任何一個機會。
「對了,玉兒啊,你臉上是怎麼回事?」看著玉夫人臉上殘留的紅點點,太妃不解的問了一句。然而,下一刻,那玉夫人便哭著跑到太妃那。
「姑媽,你不問還好,你這一問玉兒可是一肚子的委屈呢。」說著,作勢擦了擦眼淚,「前幾日,我閑熱的慌,無奈膳堂里閑置的冰塊都被舜表哥,也就是咱們堂堂九王爺送到蘭園去了。無奈,我就好聲好氣的去王妃那討冰塊,沒想到王妃不但不給玉兒,還對玉兒用毒,這紅點點就是這麼來的。」
听她這麼說,太妃抬頭看向月影。卻見月影靜靜的看著她們,並未慌張。她的眼神平靜若一汪秋水,看的人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王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太妃不失威嚴的問了一句。她自是知道這玉兒不會真的好聲好氣的去討冰塊,只是這紅點點,她也不相信是玉兒自己弄上去的。因為,她知曉,玉兒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那張臉了。
看著玉夫人挑釁的眼神,又看了眼司徒玨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起身,對著太妃一福。「回太妃的話,臣妾並不知曉妹妹臉上的紅點是如何來的。」
「哦?是嗎?可是,當日本王親眼瞧見玉兒見了你之後才長這紅點的。」他一臉玩味的笑著,又是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當日妾身小產之時,王爺在妾身身邊,那妾身是否也可以這麼說,是王爺親手殺了妾身的孩子?」她冷笑著回視,卻見他眼底漾起一抹另她毛骨悚然的笑意。
「王妃,本王覺得,似乎又該教教你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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