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玉傾天下 第五十二回 審訊奇招情意悠悠

作者 ︰ 龍游

黛玉和王嬤嬤走進密室,隨隋子明輾轉來到一間囚室,地上一排跪著五個黑衣人。

王嬤嬤聲音顫抖︰「薛良!怎麼是你?」

當中一個中年人抬起頭來,神色復雜地看了王嬤嬤一眼,復又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黛玉扯了扯王嬤嬤的袖子,王嬤嬤會意,忙收攝心神。

隋子明知機,悄悄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王嬤嬤見屋子里有桌椅,便拉著黛玉坐了下來,輕輕說道︰「先王和哀家自忖待你們不薄,緣何你們會背信棄義相助陳守禮、李延平那等惡賊?」

回應她的依舊是沉默,死寂一般。

黛玉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一笑之下,五個人都忍不住抬起頭來。

黛玉挑了挑似蹙非蹙的罥煙眉︰「看我做什麼?我長了這麼大,古往今來的書自認也讀了不少,卻從來不曾見過你們這樣不識時務的人。」

五個人神色都是一動,卻依舊沒有說話。

黛玉又道︰「我娘只是念在大家都是瓊林國人,不忍兵戎相向。可是我生在古宋國,長在古宋國,從未踏足過瓊林,自然也不認得你們誰是子民誰是叛臣,」她粉唇輕啟,慢慢道來,語氣柔婉,卻帶給那五人凜然寒意,「何況我一個女兒家當然不會親自動手,但此間主人卻不會手軟。」

五人中終于有人開口︰「我們若無必死之心就不會干這種勾當,姑娘又何必出言恫嚇?」

黛玉輕輕一笑︰「你看我是那種會嚇唬人的人麼?」輕輕一拍手,叫進隋子明,「隋公子,把這五個人分開關押,分別審訊!」

隋子明照辦之後又問黛玉︰「難道姑娘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黛玉點了點頭︰「這些人軟硬不吃,非一般手段能夠應付。」

王嬤嬤心中一動,笑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黛玉小嘴一撅︰「娘!什麼是鬼主意啊?人家會用鬼蜮伎倆來算計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麼?」

「黛兒說的沒錯,」水溶大步走了過來,「對付非常之人就要有非常手段。」

黛玉笑道︰「上面的麻煩都解決了?」

水溶點頭︰「這是自然,想必這些人和京城里相當一部分官員都有往來,我安排了五個死囚做了這五個人的替死鬼,夫人切勿多心,這五個死囚皆是作惡多端之徒,死有余辜。」

王嬤嬤搖了搖頭︰「你們只管放心,我雖是婦人,卻不會婦人之仁。」

水溶又問黛玉︰「你又有什麼法子能夠套出來這五個人的口供?」

黛玉抿唇一笑︰「我師父是神醫嘛,總有幾種奇藥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吧?這種人叫他們死容易,但若讓他們在生死之間徘徊,這種折磨未必受得了。」

水溶臉上微微變色,老實說,黛玉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來,他非但難以高興,甚至有些心寒,這樣年輕的女孩子不該有這等心機的啊!

黛玉瞟了他一眼,似譏似諷︰「這里必定有人在怨我惡毒了!但是我並沒有說過有這種藥就一定要用吧?否則為什麼要把這五個人分開關押呢?」

隋子明拍手笑道︰「我明白了!只要我們弄懂了那些藥物服用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便可以此來恫嚇要審訊的人了!或者還可以找人假扮毒發的樣子,賊人必定感同身受,到時候還不是一切都從實招來?」他又沖黛玉挑了挑大拇指,「這一招真是厲害啊!」

水溶頗覺尷尬,忙看向黛玉,誰知黛玉把臉一扭,攙著王嬤嬤往別處去了。

隋子明推了推水溶︰「表哥,你冤枉林姑娘了,」他伸出右手,拇指掐著小指指尖,「偏巧林姑娘的心眼兒只有這麼大,這回可有你的苦頭吃嘍!」不待水溶說話,身子一晃,消失在甬道盡頭。

水溶嘆了口氣,黛玉這麼做不過是拿捏住了人的心靈弱點而已,而自己竟然還誤會她會真的用毒……忽然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菱唇一翹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黛玉會氣他,不正說明心里有他?否則何必在意他的一個小小眼神?

原來他並不是單相思呢!

想到這里,水溶心情大好,急忙朝黛玉追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承受極限,」王嬤嬤笑道,「最難挨的往往不是皮肉之苦,反而是精神上的折磨,黛兒,你這一招真是想絕了!我怎麼就沒想到?」

黛玉臉上殊無喜容,怏怏說道︰「想到這些又能怎麼樣?人家竟認為我是那等蛇蠍心腸的壞女子呢!」

王嬤嬤含笑拍了拍她的手︰「你等我片刻,我去方便一下。」回頭笑著看了追上來的水溶一眼,轉身走了。

水溶走到黛玉身後,深深一揖︰「黛兒,是溶哥哥錯了,溶哥哥這廂賠禮了!」

黛玉本來滿心怨懟,待回過身來,看到水溶那小心翼翼又一本正經的樣子,一腔怨憤煙消雲散,噗嗤一笑︰「呸!瞧你的樣子哪里有半點跟‘王爺’二字相符了?」又低聲咕噥道,「誰承認你是‘溶哥哥’了?臉皮竟然這樣厚!」一面說著俏臉之上浮現兩朵紅霞,粲然若三春怒放的桃花。

水溶仍保持著作揖的姿勢,只微微抬起頭來看著黛玉的神色變化,笑道︰「笑了!你肯跟我說話就是不再生氣了?」

黛玉又把臉一繃︰「誰跟你生氣了?你也值得我生氣麼?」

忽然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黛玉忙道︰「你快站起來,叫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水溶苦著臉道︰「你並沒有原諒我,我縱然起來,心里仍舊過意不去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黛玉一跺腳,貝齒輕輕咬著粉唇︰「我不生氣便是!你還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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