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起伏的風一般,一顛一簸,冰冷的身體不知何時有了知覺,她從這起伏中,慢慢地有了知覺。
如果自己死了,不該是往有光的上方飄或者往黑暗的深淵下墜的感覺嗎?
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不上不下的?
雲輕歌揉了揉酸澀的眼,伸展了一下麻痹的四肢,雲輕歌緩緩睜開眼,睫毛太長太濃密,一睜眼,就像小扇子一樣撲閃如蝶,因為陽光,所以眼瞼眨啊眨,光影就斑駁地投入眼瞳中,繽紛多彩,美輪美奐。
陽光暖暖的感覺好舒服,可是,當她的四肢才伸展開一半,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手腕上,腳踝上,什麼東西,好冰好重……
的一下,雲輕歌睜開了眼。
果然,陽光很暖,但是金色的光芒,非常刺眼。
適應了很久,她才徹底地活了過來。
「誰給我上了手銬腳鐐?」雲輕歌皺著眉,冷著臉,目光深邃如淵,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而難听。
就像斷裂的弦,彈奏出來的樂音,實在是難以入耳。
她環視四周一圈,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馬車上,難怪就算昏迷中,也覺得顛簸難受。
怎麼回事?
她記得最後的情景是,她讓軒轅御走,不用管她。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血快流干了,連自己都撐不下去,更不可能繼續背著他出去。
倒不如讓他自己一個人去闖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與自己無關了……
「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馬車的車簾外傳來。
雲輕歌一驚,抬頭看他,是軒轅御!不知何時,他已經換上了干淨整潔的衣衫,臉色非常正常,身體健康,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在看著她……
「是你。」
雲輕歌的微驚的眸,慢慢平靜下來。
又變得宛若一汪深邃海洋般的清幽無底。
她看了看瘦弱的雙手上的鐵鏈,冷冷一笑,帶著嘲諷和輕蔑,聲音很輕,柔如春風,道︰「看來,你沒死成。」
看來農夫和蛇的故事,並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現在在她身上,就成了真。
她救了他,卻讓他有機會囚住自己。
雲輕歌啊雲輕歌,你真是會自討苦吃……
在冰原的時候,為何不干脆殺了他,或者將他扔在那里,自生自滅也好……
軒轅御不惱不怒,垂了眼翦,淡淡道︰「是啊,托你的福,讓我總算活著離開那個鬼地方。現在我們已經在青龍國境內,你現在身體還需要好好休養,我先帶你回軒轅家。」
雲輕歌重新閉上眼,躺了回去,懶懶道︰「與其說是讓我去軒轅家休養,不如說是我身上還有東西可以利用吧?」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馬上就快到了。」軒轅御就像沒听到她的話一樣,重新放下車簾,開始趕路。
雲輕歌雖然閉著眼重新躺回了馬車上的床,但是卻悄然地開始運行起身上的武魂,卻發現,自己身體里空無一物,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全部的武魂力量。身上的匕首,還有其他隱藏的武器工具,都被人沒收了。她又悄悄暗中呼喚了一下小金,幸好小金還有回應,否則,自己真的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她平靜而冷冽地重新睜開眼,嘴角揚起嘲諷的冷笑。
果然,這個軒轅御,是不會對人手下留情的。
青龍國,他剛剛說了他們現在在青龍國!
不知道雲華庭那個笨蛋現在怎麼樣?是死是活?有沒有回到雲家……雖然她和軒轅御失蹤了,但是軒轅家的人應該不會為難那個白痴吧。
這次跟他去軒轅家,不知道又要如何受他折磨……
不過,現在的她可不是兩年前的那個雲輕歌!
兩年前,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羞辱和欺負,那是因為她心里,裝著那個人,可是現在的她,可不是那個心里還有人的雲輕歌!
馬車顛簸了半日,他們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大莊園中,青龍國都城中的軒轅家。
此時的雲輕歌,並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才一到那,軒轅御就消失了。而她被一個面無表情,穿著比其他人華貴很多的小廝,帶進了這個豪華的府邸,不過是從後門進去,她被自稱三少爺軒轅御的從小伺候的近侍小烙,暫時安排雲輕歌成了他的貼身小廝。
一個被軒轅家三少爺帶回家,還帶著鐵鐐的奇怪小廝。
而且,房間還安排在三少爺休息的寢室外面。只是一面屏風之隔。
一時間,整個軒轅府的人都在議論,這個叫白二的小廝,到底什麼來頭。還是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三少爺如此不放心,不但用鐵鏈將她困住,還囚在身邊。看來,她犯的過錯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軒轅御一進家門,整個軒轅府沒什麼動靜,但是對于一直呆在這的家的人,反應卻出奇的大。
軒轅御進門的消息才傳來,惜水便從他們暫住的別院里沖出來了。
「御哥哥。」惜水才見到他,就直接撲向他的懷抱,一時間,在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讓軒轅御好不心疼。
「水兒,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御哥哥,你好壞,你好壞!突然一去不回,這麼久沒消息,我還以為你,以為你……」惜水說著說著,眼眶一下子又紅了。
淚水,再一次染濕了他的衣襟。
「好了好了,別哭,是御哥哥的錯。」軒轅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似水地勸慰著。
眼楮卻瞟向一旁的狄若,笑了笑。
兩個老朋友互相對視一眼,里面滿滿的全是默契相慰。
「御,你沒事,你沒事便好。」狄若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輕咳幾聲,搖晃著回房去了。
雖然他們這段時間在軒轅家呆得很久,但是沒有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