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即。
唐澤寒忙的不可開交。
小凡則是不管不聞不問,倒不是她不想積極,而是某人把她像國寶級動物一樣對待。
每天她只要負責吃,喝,睡,還有養肉。
所以每天看著阿澤忙碌的身影,她都有點心疼兼郁悶。肋
她只不過是懷孕了,又不是殘廢了。
這天晚上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因為明天就是婚禮,反正所有的造型師,化妝師,禮服,場地,賓客……阿澤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她也沒什麼事情好干。
前些日子,司徒雪說要當她的伴娘,她這才想起來,司徒雪的那條彩石手鏈還在自己以前住的那棟小公寓里。
拿回來吧,當做給她一個驚喜。
而且,結婚後,她應該不會再踏足那個地方了。
明天大婚,唐澤寒還在忙一些婚禮的細節,這幾天他實在太忙了,每天晚上他回來時,她早就睡了。
而難得,今天阿澤回來的很早,一回來挽起袖子便要進廚房,被落小凡一把扯住,拉到寬大的沙發上︰「阿澤,先休息一會吧,你看你,眼里都是血絲,我可不希望明天我的新郎一副疲憊的樣子,感覺不樂意娶我似地。」
唐澤寒伸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瞎說。」
鑊
不過他卻順從的在沙發上躺下,或許真的太累了,只是一會兒,就睡著了。
落小凡望著他溫儒安靜的眉眼,還有他的嘴角牽出的一抹淡淡的笑意,說不出來的溫暖。
終于,他們要變成親人,牽手一輩子的親人。
本來想叫阿澤陪著一起去收拾一些東西,現在她只想讓他多休息一下。
她安安靜靜的出門,連司機都沒有驚擾,直接打車去了那套公寓。
但是她也怕阿澤醒來找不到人會擔心。
便告訴了管家說自己回公寓拿點東西。
下車後,落小凡慢慢走進院子。
很久很久沒有回來吧。
久的讓她覺得似乎又過了幾年。
或許她真的太疲累了。
從墨吟風結婚那天她搬進墨園,到明日她就要成為阿澤的新娘,不過兩個多月而已,可是她卻覺得像兩個世紀那麼長。
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身邊有了太多的變數,她的生活像過山車一樣高高低低。
終于停下來了,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遠遠的看著那顆老槐樹下阿澤綁著的那個秋千,微微搖曳,在並不明亮的月光中憑空氤氳出一種淡淡的感動。
她掏出鑰匙,想要開門。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門竟然沒有鎖。
她沒有多想,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一片黑暗。
她伸手模索牆上的燈擲。
「小凡,是你嗎?」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落小凡被狠狠的嚇了一跳,啪的一聲打開燈。
客廳變得敞亮。
而對面沙發的人好像很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用一只手臂擋住了眼楮。
他面前的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
落小凡的眉頭皺起,是墨吟風。
他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而這里的空調開得很低很低,到處透著一股寒氣,他的左手遮住了眼楮,右手就這樣垂在沙發外沿,手上還拿著一瓶酒。
而他握著酒瓶的手還纏著一層紗布,但早已泛出一塊又一塊的血跡,那早已暗紅的血色,在落小凡的眼里卻是觸目驚心。
遠遠地看去,他的下巴已經滲出一點細細密密青色的胡渣。
墨吟風從來都有潔癖,可是現在的他看來竟隱隱的透著一股狼狽的氣質。
落小凡的大腦忽然停止了運轉。
她就那樣呆呆的僵在門口,似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大概過了很長時間,墨吟風慢慢移開手臂,朝門口看來。
當看到門口佇立的那個身影時,他明顯僵了一下。
但是,隨即他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又漫不經心的回過頭去,帶著一種極度自嘲的語氣從他嘴里傳來︰「又看到你了,這都第幾次了,酒真是好東西,看來我真的醉了。」
說完他悲戚的干笑了兩聲,舉起手中的酒瓶,又猛灌了兩口。
「阿風……」落小凡輕輕喚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喚他。
只是心又莫名的揪痛起來。
眼淚眼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最近她特別容易哭呢,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
听到這聲好似細絲的聲音,墨吟風卻像雷劈一樣,猛然從沙發上坐起。
他的眼中滿滿的不可置信,可是卻是掩不住的欣喜。
他坐在沙發上,似乎一動不敢動。
似乎這就是一場夢,一踫就碎。
「小凡。」他帶些遲疑的開口。他的聲音很柔,在落小凡的印象里,他很少用這樣近乎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落小凡沒有答應,只是含著淚微微點頭。
她好難受,她不知道看見墨吟風這個樣子,尤其是他那纏著厚厚紗布隱著血跡的右手,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剜過一樣。
墨吟風猛然站起,剛跨出一步,就倒了下去……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