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根本不懂什麼.
她怯怯的說︰「哥哥說會照顧我。」
他說︰「我不會照顧一個乞丐。」
那時她沖出去,追著爺爺遠去的車子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根本不看不見影子她還在不停地追,直到天黑了,她還沒有回家。
他便叫管家將大門關了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竟還會隱隱的不安與難受。
半夜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出去開門。
他在門口望了望,那個小丫頭竟然還沒有回來。
他暗自詛咒一句正想關門的時候,卻听到牆角傳來喃喃的聲音︰「我不是乞丐,我不是乞丐,爺爺,爺爺……」
他走過去一看,只見一個小小的身軀就蜷縮在大門外冰冷的牆角,整個人幾乎都縮成一個嬰兒的姿勢。
隱隱的能看見她露在外面的眼角晶瑩的掛著淚珠萌。
那一刻,被烏雲遮蔽的月亮好像忽然冒出來,所有的月輝都灑在她的身上,幾乎將她印的透明。
她渾身在皎潔的月光下微微的顫抖。
莫名的心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像看著母親在病床上拉著他的手說︰「小玥,對不起,我要陪你爸爸了,以後不能陪你了……」
就是那種感覺,就是好像全世界都要棄你而去的那種孤寂感。
本來他已經快要忘記那種感覺。
可是現在,看著她蜷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就覺得悲傷,就覺得孤單。
他走過去,將她抱起。
那時候,他才知道這個丫頭是這樣的輕。
她在他的懷里縮了縮,竟然就這樣睡過去了。
驀然有一種被填滿的感覺。
那種丟失的溫暖,像極了懷里的溫度。
那時候,他竟然慶幸,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至于為什麼慶幸,那時候,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後來,他開始寵她,開始對她好。
她就是那種極其忘記傷痛的那種人,好像這個世界都沒有理由讓她悲傷,在她的眼底,世界總是那樣的美好,總是那樣的充滿陽光。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就算莊園里面看她不順眼的姨太太百般刁難她,她還能每天這樣的開心。
因為,她很會忘記,就像一開始他對她的那些不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她一直在笑,笑的他的世界變得一片花海。
她追在他的後面喊︰「哥哥,哥哥……」
以至于安靜的時候,總會听到她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只是偶然有些時候,會看到她安靜的看著天空。
他喜歡上了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他也從來不會欺騙自己。
他從小就告訴她︰「司徒雪,我喜歡你,所以你也要喜歡我。」
她會笑的彎起嘴角︰「當然,雪雪最喜歡哥哥。」
他一直深信不疑,以至于越來越寵她。
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恨不能親自摘下來,放進她的手心里。
所以,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後悔的事情就是答應她讓那個人住在了莊園。
天已經黑了,他仍舊在窗口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個城市格外的安靜,其實亦是格外的喧囂。
驀然,感覺有些孤寂,這個時候就很想她。
小雪說要用那樣的方式試探他。
只可惜,他不是那樣的人,
自古江山美人難兩全。
而他司徒玥就是要江山也要美人。
也只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資本對她好,用他所擁有的一切為她打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小雪,我愛你,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我對天發誓。所以,別任性了,清源的總裁位置我志在必得,董事會那些老家伙個個以為翅膀硬了,都恨不得瓜分清源,你也不希望司徒家幾百年的基業毀在我的手上吧。這也是爺爺的心願。」他中肯的對她說。
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
他是司徒家的唯一繼承人,而那些董事大多是與司徒家有點關系的旁系,自然也是覬覦司徒家龐大的家產。
爺爺年紀大了,只要他沒有擔任總裁位置,老爺子百年之後,至少清源這塊肥肉,他們可以瓜分干淨。
既然,他都將爺爺拿出來壓她,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敬愛的就是爺爺。
如若她再逼他,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她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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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一副要砍人的樣子?」花卿容給她拿了一杯果汁。
她伏在吧台上,側頭看著背後燈紅酒綠形成的重重陰影,不高興的說了一句︰「拿走,我要喝酒。」
花卿容知道她又心情不好,給她拿了酒,只給她斟了一小杯。
她也沒有接過,做起來直接搶過他手上的酒瓶。
仰頭便大口大口的吞起來。
花卿容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你知道這酒多貴嗎,是給你這樣牛飲的?」
她又一把搶過來,不高興的說︰「小氣鬼。」說著又咕嚕咕嚕的仰頭灌了幾口。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知道她心里憋著氣,也任由她。
放下瓶子的時候,她的臉蛋已經變得紅撲撲的。
「不愧是好酒,花妖,再給我拿一瓶,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她眯著眼楮,說話都不完整,看似有些醉了。
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動。
所有的燈光似乎都暗了下去,音樂也停止了,那些嘈雜的喧囂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了。
她很不習慣這樣的安靜,不耐煩的回過頭。
她竟然一下子定在那里。
莫名熟悉的身影。七年來時時出現在夢里,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她忽然笑了,喃喃的一句︰「阿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