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站起來,雙手捧著那信封,然後虔誠的把它捧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下去。
再見,駿騰!
再見,我的愛人!
7點50分,列車準時啟動,她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們,就是倏忽之間,早已看不到那些影子。
車窗外的晨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身上,還感覺不到溫度,或許是她的心太冷了。
她的雙手無意識的纏繞著,這是第二次,她迫不得已的離開了這座城市,她的故鄉,她出生的地方,她的家,她戶口本和身份證上永遠都是這里的地址,她改變不了一切,她的身份證是110開頭的,但她卻不能留在這里,這里給自己的永遠只能是短暫的回憶。
為什麼總是要承受這麼多的離別,每一次都把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
十年前離開的時候身邊還有最愛的家人,可是這一次面對的卻是一個人的前方,前方到底在哪里?
她不知道。
昨天,爸爸在電話里說,果果,回來吧,先回來,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搖頭。
她知道自己停不下來了,因為那顆心總是針刺一般的疼痛,時刻不肯停息的疼痛,她不能讓父母看到自己的痛,一個姐姐已經夠了,自己怎麼可以呢。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頭小獸,只能在屬于一個人的角落里舌忝噬傷口。
她會回去的,等到心不再疼的時候,等到傷口結痂,等到看不出一點痕跡。
可能嗎?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離開,她只能這樣做。
列車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奔馳,滿眼都是盎然的綠色,這樣欣欣向榮的季節,是不是前方就代表著希望呢?
她拿出手機,8點35分,短暫的愣怔之後她撥打了家里的電話,等待的時候腦海里一片空茫,只在嘟了一聲之後,那邊就立刻接起了電話,「喂,果果。」
熟悉的聲音,溫暖的感動,此時她最需要的支撐,「喂,爸,我上車了,都挺好的,到了那里給您電話。」
「果果,一定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父親的聲音少有的哽咽,他是懂她的,女兒心里承受的一切,父女連心,他定是可以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