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痛苦拉回了離沫久遠的回憶,冰冷的湖水刺痛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她不能死,堅決不能!
一種沖動告訴她,她要回去!
月,我要回家……回家……她開始掙扎,掙扎著……
她撲騰的露出湖面,面色掙扎「月!救我!救我!」肋
岸上的南墜神色瞬息陰寒。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似雪白的花瓣前僕後繼地飄落,風起風落,滿天飄零。
離沫隱約匿見周圍的侍衛紛紛跳下湖水……
但她的希望一直寄托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月……小沫快死掉了……月……」
她掙扎著,呼喊著,嘴里念的一直都是那個人的名字。
「小沫要死掉了……」
突然,離沫覺得有人抓住了她,她被兩三個侍衛拖上了岸。
「咳咳……」離沫臉色蒼白,卷縮著躺在寒冷的地上,身子帶著晶瑩的水滴,顫抖著,一直顫抖著,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
水滴在臉上滑落,離沫分不清是湖水還是淚水,她緊緊的卷縮著身子,雪花漫天飄零,落在她的身上,她迷糊不清的喃喃。
「月……冷……小沫冷……」
「小沫害怕……月……救我……」
「救我……」越錦洛……
最後一句還未說完,離沫邊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富有魄力的聲音遠遠響起,姚貴妃雙手附于月復上,款款而行,身旁跟著魑嫣和一群的宮人。鑊
「參見貴妃娘娘,十公主。」眾人皆是一一行禮。
「 。」姚貴妃為點頭,眸光看向離沫,嘴角勾起一絲不經察覺的冷笑」誰能告訴本宮,這是怎麼了?」
「回娘娘,凝縴不是故意的,這只是個意外。」花凝香趕緊上前扶住離沫,神色小心得像是疼愛妹妹的姐姐。
「什麼不是故意的?」
姚貴妃挑眉,富有深意的看著花凝香,她表面上是在替花凝縴月兌罪,實際上卻是故意將花凝縴推入不復之地。
可想而知,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但太聰明了反倒會自己。
「凝縴她……她……沒什麼的……真的……」花凝香低著頭支支吾吾。
「但說無妨,本宮給你做主。」
雪,漫無目的的下著,落在離沫的臉上隨即便融化……
「凝縴她有意將我推入湖水,不料失足自己反倒……」花凝香停止了後面的話,但可想而知後面發生了什麼。
「娘娘我求求你,凝縴已經知道錯了,繞了她吧……」花凝香跪在地上,誠懇的懇求。
南墜看著躺在地上的離沫,不帶一言一語,就這麼看著。說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姚貴妃「竟敢明目張膽的至人于死地,這樣的人本宮覺得會繞了她!來人,將她拖下去,送進宮牢!」
「是。」一群侍衛涌上,欲將離沫拖出去。
「等一下!」魑嫣突然從姚貴妃的身後站出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罪,沒必要送進宮牢。」
離沫吃力的睜開雙眸,看著魑嫣帶著憐惜的臉,她不曾想,最後竟然會落得被人可憐的場景,且那人還是魑嫣……
魑嫣直視姚貴妃,神色復雜。
花凝縴雖是企圖想搶走七皇兄,但她從來沒有害過誰,至少,在自己眼里,她似乎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如果是青兒姐的話,她是絕不會這麼狠的。果然,只有青兒姐才是最善良的。
宮牢,曾折磨死一個大將軍,何況是個小女子……
而且,宮牢里所關著的都是男子,若是失了身……
送進宮牢,似乎太過于嚴狠。
「不必求情!」
離沫搖晃著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她突兀艱難地笑了,笑容在臉上漾開,美得讓人心驚。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幻化成晶瑩的清淚。
妖艷的玫瑰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離沫蒼白的臉上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美目流盼在南墜的身上,然後又看向花凝香,再看向姚貴妃。
亦,看向躲在遠處冷笑的女子……魑蓮……
呵,一朝落魄竟是如此的物是人非……
一陣風吹過,粉白的雪花簌簌飄落,飛雪若花。她抬頭,遙美的容顏比櫻花絢麗。
「相信麼,在純淨美麗的天空後面,有一座遙遠夢幻的城堡,只是我們看不見……」
離沫伸手接住一片落花,雪花在她的指尖化成一滴清水,她似在喃喃自語,亦似在對所有人訴說。
然後,她轉身,隨著侍衛一起離開眾人的視線,舉止優雅,清麗月兌俗,氣若幽蘭。
至少在最後一刻,她要仰起頭,不能給家族丟臉,她要有傲骨,不能哭!
抬眸看向飄零的雪花,她微微喃喃「月,下雪了……」
月最愛雪了……不過雪好冷啊……小沫突然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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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牢房里散發著陣陣惡臭,離沫搖搖晃晃的被人推進一個牢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
「喲,竟然是個小娘子。」
同牢的都是男子,大概有七八個左右,各個長得賊眉鼠眼,看著叫人心煩。
「嘿,還真是,看來皇帝老子是見咱哥幾個寂寞給咱送來享受的。」
一語既出,所有的男子都是猥瑣的奸笑,各個摩拳擦掌地朝離沫走來,有的甚至急忙褪去發臭的外衣,那種笑容刺痛了離沫的眼。
「呵呵……」離沫笑了,笑得恐怖。
家族規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家族亦規定,不可犯殺人之罪,離緋傾家族雖是個地下組織,卻也從未殺過一個人,因為這是祖訓。
如今看來,她是要破規了……
「啊!」
牢房內從來痛苦的叫聲,听到動靜的士卒們紛紛跑過查看,一到離沫的牢房門前,他們都驚呆了。
一名女子手握匕首,干脆利落地在空中隨意揮舞,那幾名十惡不赦的罪犯無不倒地,各個表情煞是痛苦。
唯有那名女子,手中還揚著匕首,艷紅的鮮血從匕首上慢慢地低落,女子身上依舊干淨如昔,沒有一絲血腥,只是她的笑容太刺眼……
「精彩麼?」她抬眸,看向面前呆若木雞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