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許久,文玉皇似乎沒有放手的跡象,長陵皇募地抬頭,正對上他寂寥的目光,她隱約覺得事有蹊蹺,忽的警覺起來。
「你一整日都心不在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文玉皇頓了頓,道︰「翡翠,我知道你忌憚我父親。」
長陵皇的眼前蒙起一層白霧,她一直以來回避與文玉皇探討此事,就朝堂局勢而言,她也能看出文玉皇並非全心向著公德一稟。
可是為什麼偏偏選在今日提及此事?
她扭過頭去堅決地說︰「是,姑父的野心我已悉知,他若收斂,我自奉他為功臣,若惦記我殷家的江山,我殷翡必除之而後快。」
文玉皇擔憂地望著她,「翡翠!你不知道他的厲害,我長久以來在他面前如履薄冰,皆不能從他手中分得一分權勢,我二人在朝中根基淺薄,貿貿然行之必受其害。我尚且是他兒子,他最多奪了我的權,不會對我如何,但你……」
人聲漸遠,兩岸燈火漸暗,花船沿著當陽江駛出集市鬧區,忽明忽暗的燈光映照在花船上,拉長沉重昏暗的人影。
長陵皇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望著文玉皇,「你要送我走?」
「是的,翡翠,為了你的安全……」
長陵皇大驚失色︰「走?我是大歷女皇,若不留在皇宮,我還能去哪里?」
俄而,錚錚腳步聲響起,文玉皇的表情已經變得冰冷而堅決,他負手站在船頭,兩岸的燈火頓時詭異萬分。
船下層的船艙內涌出以四峰為首的十幾名侍衛,他們做船員打扮,恭謹地單膝而跪。文玉皇將他們掃視一周,心中一硬,道︰「護送長陵皇去到千山山莊,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出山莊半步!沒我的手諭擅闖山莊者,殺無赦!」
回答的聲音整齊而又響亮︰「屬下遵命!」
文玉皇的目光變化莫測,映在眼中的燈火似紛爭的戰火。他身後一連排的府邸突然燒起熊熊大火,火光直沖上天,府內不斷傳出哭喊聲。
長陵皇看著沖天的大火目中照應得通紅,她跑到船邊遙遙望著,轉頭怒道︰「孫大人……你……你早就知道今晚有人會在孫府縱火!但是你卻坐視不理!」
文玉皇閉上雙眼,身後火光已經延伸半條街,他輕聲說︰「是我下的密令……」
長陵皇咬得嘴唇發白,指著文玉皇道︰「你……你為什麼要謀害孫大人……」
一條輕舟已到花船下,文玉皇伸出手,長陵皇卻向後退去,「你想要軟禁我。」
文玉皇追上一步道︰「翡翠,無論何時,你只需相信我,江山與你在我心中,江山輕如鴻毛,你重如泰山。就算我放過孫大人,王大人已遠走,他又能撐到幾時?他遲早會被我父親處置,我不得不下此密令向我父親以示忠心,若非如此,我們將來何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