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燈的丫鬟這時換了手,輕輕地翹著門框,「嚴少將,人都給您帶來了。」
「讓她進來。」里面的聲音有些慵懶。
丫鬟回身看見了黛熙秀臉上的淚痕根本就沒在意,反而用手推了她一下,冷淡道︰「進去吧。」
就這樣她是被推進去的,有多少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是她自己選擇的,也只有這樣的選擇。
嚴蒙之的房屋里用得是電燈,但他卻故意只開了一盞琉璃燈,光色昏暗,整個屋子本就簡潔,四周反而有些黑暗,燈光映襯著帷帳,說不出的曖昧。
黛熙秀半晌沒有發現嚴蒙之到底在哪一個角落,晃眼四下都是一片漆黑,根本沒有嚴蒙之的影子,這時有一雙大手趁她不慎防備時使勁一握,她驚得怔住了身子,似乎每一根神經都因此而緊繃了,說不說出的緊張和害怕。
嚴蒙之的呼出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頸脖上,酥酥麻麻,帶著溫度。
「真香。」嚴蒙之貪婪地吸了一下她身上玫瑰的香味,手上的勁更加緊了幾分,將黛熙秀僵硬的身子,硬生生地貼緊自己。
嚴蒙之炙熱的身軀,很快透過薄紗蔓延了過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潮濕和熱感襲遍自己全身上下,她真正僵硬地連呼吸都小心了。
「第一次?還是怕我?」嚴蒙之的聲音冷冷淡淡,卻是透著霸氣的。
黛熙秀點點頭,淚水在里面徘徊,卻固執地不肯掉下來,「這兩樣對你來說有什麼關系。」
嚴蒙之似乎不滿她這樣回他的話,冷哼一聲繼續道︰「你這樣想那最好。」
說完轉身到她的面前,毫不憐惜地將她身上披裹這的薄紗一手扯掉,昏暗的光線過來,玲瓏有致的曲線被描繪地更加清晰,讓他一覽無余,嚴蒙之的眼楮里透著異樣的光,燈光落在上面,亮的讓黛熙秀渾身一顫。
這是恐怖的預兆。
她的身子被他橫抱著直到床前,不輕不重地將她放下,她的心也跟著一起下落,最後跌倒了深淵,想起來都不能。
嚴蒙之用他的雙腿夾住黛熙秀縴細的腰,迅速地,仿佛是很嫻熟一樣地月兌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他結實的身軀,麥色的皮膚。
黛熙秀皺緊了眉頭不敢再往下看,她抓緊了床單,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就像是一個跌落深淵的人看見一塊沉重石頭砸落下來,她只能做出的反應。
最後那塊沉重的石頭掉落了下來,完全佔據了她的身軀。
也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悠悠的琴聲,清揚的琴聲帶著某種幽怨飄來,在屋子里回蕩,斷斷續續,悠悠婉婉,透露著一絲絲惆悵。
黛熙秀仿佛在噩夢中驚醒,因為嚴蒙之已經離開了她的身子,她不敢相信地睜開眼楮看他。
嚴蒙之竟有些迷惘失措似地坐在了床邊上,眼楮望著窗子外面,半敞的雕窗外隱約看見了孤立在黑夜中的燈火,微微清風中,琴聲不斷,而嚴蒙之看樣子若有所思。
那琴聲到底牽出了嚴蒙之什麼樣的心事,不然他也不會在此時,坐直了身子,望著黑夜凝思。
黛熙秀悄悄地探著嚴蒙之的臉,看他此時是怎樣的臉色,忽然這銳利的眼神就在她細細打量時,猛地一回。嚇得黛熙秀渾身一粟。
嚴蒙之嗤笑一聲,眸子里恢復了以往的深邃,「哭了?」
剛剛為了觀察他,黛熙秀顧不得臉上滑落的串串淚珠,當她伸手拂去臉上的淚珠時,卻听見了一個難以相信的命令。
「你下去吧。」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卻也是讓她猶豫萬分,她根本就不相信這是從他口里出來的話,忽明忽暗的眸子里黛熙秀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怎樣想的。
「怎麼?還想繼續留在這里?」
黛熙秀回過神來,忙不大跌地從床上坐起,上前拾起地上的薄紗,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跌跌撞撞地沖出了屋外,生怕他下一刻後悔會將自己攔截下來。
慌慌張張已經轉過了兩個院子,她回身張望嚴蒙之果然沒有跟來,于是終于松了一口氣,而腦子里浮現了嚴蒙之剛剛听見琴聲時眼光恍惚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這里,黛熙秀發現剛剛傳來的琴聲在這時消失了,毫無蹤跡。
靜謐的司徒府上,沉寂在了黑夜里,萬籟俱寂。月色朦朧照的樹影婆娑,涼風襲來,枝葉顫抖,黛熙秀也不經也打了個寒顫,她將身上的薄紗裹得更緊,邁著更快的步伐離開。
回到房間,屋子里漆黑一片,還好借著外面的紗燈隱隱約約黛熙秀模著了桌上的煤油燈,劃開一根火柴,明亮的火光一閃閃,放在燈芯上很快整個屋子豁然一亮。
這時她才上前關了房門,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黛熙秀借著黑夜里模糊的光,隱隱約約看見對面的院門外半掩著,一溜風一個黑影便模了進去。
黛熙秀對著進去的身影輕哼了一聲,這種景象她已經見過兩次了,今晚是第三次,閉著眼楮她都能猜到那是司徒府上的唯一獨生子,司徒嶸。而他剛才去的地方卻是蕘銀銀的住處,這種偷雞模狗的事只能在這中靜謐的夜晚進行。
想來也奇怪司徒府上,司徒驀威猛凶狠,飽經沙場,自己兒子卻是整天游手好閑,風流無能,現在一門心思花在了嚴蒙之的女人的身上,一點都沒有繼承他父親身上的一絲一毫的氣概。
反而司徒軍內少將這個位置反倒被嚴蒙之佔了頭餃,司徒驀也是器重地很。
想到這里,黛熙秀無不聯想到嚴蒙之剛剛的神情,和那悠悠婉婉的琴聲,那琴聲在夜半突然響起似乎救了她一次,嚴蒙之听了既然能夠靜下心,放她離開。
冥思間黛熙秀已經恍恍惚惚地躺在了床上,兩眼望著上方的帷帳卻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下次嚴蒙之是不是又會來為難她,既然這次沒能得到她,下次他會放過她嗎?
想著想著黛熙秀覺得有些心煩,她現在期盼的就是哥哥黛陣轅快點出現,將她救走,不然她的噩夢就會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