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細細琢磨著白沐最後一席話,信步已經到了紅苑。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來做什麼。
真的是來跟紅殤斗斗嘴?她的趣味還沒有這麼慘無人道。
輕輕推開紅苑的大門,已是入夜,悄無聲息的院落遠遠見著一人守在房門前。
見了她剛要開口行禮,緋玉一抬手,又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鮮少窺探什麼人的生活,她此刻也分不清是究竟想出其不意看看紅殤又在打什麼主意,還是不想驚動了正在養傷的他。
緩慢推開屋門,屋內閃閃爍爍的燭火似有熄滅的勢頭,緋玉隨手關上了門。
與她格局相仿的屋內,古色古香帶著幾分飄渺之意,似有灑月兌。大紅色的床幔旁,還掛著紅殤招牌式的紅衣。
相比起她一屋子的黑,紅殤這里,倒更有幾分人氣的樣子。
一室的淡雅馨香,處處精細,看來,紅殤確是個講究的人。
緋玉收斂氣息,腳步極輕,邁入臥室,紅殤躺在床上未動,似乎她的到來,沒有驚動他。
只見紅殤仰躺在床上,一頭墨黑的長發鋪在身下,身上裹著的白布條微微滲紅……
似乎不用再蓋什麼了,布條幾乎裹了全身。
縴長的手指不知是痛還是為了讓自己不亂動,緊緊攥著身旁布單,哪怕是睡著,也攥得骨節泛白。
緋玉沒有搬凳子,而是索性盤膝坐在了床邊的地上,仰頭望著紅殤光潔的脖頸上仍舊殘留著鞭痕。
一張完美至極的臉上,布滿汗水,打濕了鬢邊的發絲,緊貼在臉頰。
眉頭緊鎖,就連眼楮都用力閉著。
形狀完美的唇雖然沒了血色,一片慘白,卻仍舊毫不破壞美感。
這樣相貌的人,如果生在二十一世紀,恐怕是眾星捧月,不可一世。
或許也不見得,如果生錯了地方,像沙索爾那樣的,也同樣是人間悲劇。
又或許,紅殤在這個時代,也是生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