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徑直去了天牢,卓凌峰重傷在身,不過精神尚好,天牢內的獄卒也沒為難他,不過,照北宮墨離的意思,他還得呆幾天。
倒也沒什麼,卓凌峰是個相對樂觀的人,挨了頓軍杖,也沒見幾分頹廢。
兜兜轉轉,偌大的天牢也分檔次,白沐不可能跟一軍之將關得太近。
牢門緩緩打開,緋玉見著陰暗牢房中挺立的一襲白影,似身上隱隱放光,將周圍映襯得更加暗淡。
白沐臉上仍舊是暖人心的儒雅笑意,見著她來,微微欠身,圓潤親和的聲音穩而不贅,「主子安好,白沐就放心了。」
緋玉在這之前想象過多種見到白沐之後的情形,卻在此刻,一切負面的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沐毀了解藥,但是,她不能怪他,他只是為了北營司遠離禍患,更何況,白沐的態度,根本掀不起她一絲怒氣來。
上下打量著白沐,微微松了口氣,僅僅見得一身白衣上些許泥塵,「你沒事我也放心了,走吧。」
白沐微微一笑,抬腳跟上。
緋玉並未有車馬隨行,好在天牢距北營司並不遠,兩人徒步回去。
風已有稍許冷冽,白沐身上一直洋溢著一種淡然隨和,卻沉穩得令人心安的氣息,款款而行,縱然衣上略有污漬,絲毫不減其儒雅風範。
「白沐……多謝你。」緋玉有些不自然的謝出口,或許只有她明白謝白沐什麼,不僅僅是卓凌峰的事,還有她的改變,還有白沐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幫助。
「主子無需客氣,白沐應該做的。」白沐依舊謙和有禮,衣袍隨風,白亮得耀眼。
緋玉緩緩深吸一口氣,肺中充滿著冷冽的空氣,或許,她認真面對這個世界,終有一天,二十一世紀失去的一切,她還能找回來。
在這個世界,她或許終有一天,還能擁有一群不分彼此的兄弟,還能肆意的玩笑,暢快的生活。
世界不同了,身體不同了,但是,她還是她,更何況,她身邊仍舊有一群值得她去努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