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站在院中,看著面色各異的眾人,微微嘆了口氣,「你們都先回去吧,夜溟說過,封昕瑾暫無性命之憂。」
其實,當夜溟說出這句話時,她也感到難以置信,就連御醫都說沒救了,連北宮墨離都願意讓她輕松帶出宮的人,夜溟僅僅輕描淡寫一句,無性命之憂。
看著眼前眾人各各掛彩,緋玉不禁苦笑,心中那股早就壓下去的煩躁頓時又起,拼命抑制,問了問白沐左臂的事,白沐僅是說不小心傷著,過幾日便好。
眾人紛紛離去,只剩下風碎一人在側不遠處,安靜不出聲。
緋玉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看著一院子的白雪冰凌,伸手從一旁抓過一把雪,不消半刻,手心就被打濕了。
絲絲沁涼,冷意徑直入心。
她還能再等下去麼?她還要再忍受下去麼?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其實要解決所有的事很簡單,只要她身上的毒解了,一切便可以順理成章進行下去,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了。
解藥,解藥,這世上哪里有絕對的事,萬物相生相克,有藥必有解。
不,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給自己的目標太高了呢?算算看,密室內的藥,最起碼能保證她三四個月毒不會發作,那麼……
靈光一閃,世間事就是如此蹊蹺,一直認定了一個目標卻無解的時候,人往往就鑽進了死胡同,但偶然間劃過的一個念頭,卻可以使得死題重解。
緋玉不禁臉上露出了笑意,也不管這個時候風碎看了會不會覺得毛骨悚然,雖然封昕瑾和夜溟讓她心中百感交集,但是,自由的希望就在眼前。
如此輕松快意的笑容,居然就在這個時候綻放。
心中最大的壓抑被沖破,緋玉頓時覺得人生活著都有了滋味,卻又在下一刻,有了心思擔心屋里的人。
夜溟說封昕瑾沒事,但是他自己呢?算算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他……能否堅持得住?
「風碎,一會兒你送夜溟回去,帶著你的人,留在那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