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微微一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緩緩將眼楮睜開,看著一臉怒火四溢的緋玉,那嘴角不知用了多大力量才彎起。
他身上的傷口全部綻開,有些略小的傷口,仿佛已經無血可流。
「你答應過我……」夜溟的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如若不是密室中過于寂靜,那根本沒有聲調只有氣息,僅從薄唇微微顫抖的形狀,根本不知說的是什麼。
「對,我答應過你。」緋玉的眼眸變得越來越深沉,將怒火掩去,也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壓下。她答應過銀狐,不計前嫌,不會傷害它,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
「我暫且什麼都不問,但是,你若是能活下來,不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交代明白,休想離開這里。」
緋玉說完,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夜溟身上盡是數道傷口,雪白的發絲糾纏其中,被血浸透,而那未著寸縷的身體,與未染紅的發絲,同一顏色。
夜溟無力閉上眼,緋玉只能看見他的睫毛一直微微顫抖。
將染了血的長發攏到一邊,幸好紫瑛留下來的藥是整瓶,而非一只銀狐所需要的分量。
緋玉壓下了怒火,卻壓不住心中那種尷尬。在她心里,夜溟是個絕對超然的人,雖說曾想與他成為知己,但是,卻從未想過如此坦誠相待。
夜溟很瘦,瘦到緋玉直覺得自己在包扎一副蒙皮的骨架,不算深的傷口仍能刀刀見骨,最重的傷在肩胛處,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血窟窿。
緋玉只能將夜溟從床上扶起來,不期然,見到那胸口上,一條細細的傷痕,而她方才處理夜溟後背的傷口時,也見到過同樣的傷痕。
一模一樣,正在……心髒的正中。
如果……人真的還能活麼?哪怕是二十一世紀先進的醫學條件,心髒如果正中一劍,活下來的幾率也堪稱是奇跡了。
莫名的,緋玉伸手,輕輕撫上那道傷痕,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