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已經傷重得只剩一口氣的夜溟,居然猛地揮手將緋玉的手打開,那雙尖挑的眸子赫然睜開,那其中,緋玉能看明白痛意,卻看不明白那怨恨。
緋玉將錦被蓋在夜溟身上,雖然知道不管多少錦被,恐怕夜溟的身體仍舊是冰涼的,將炭盆極大可能性靠近了些,再也控制不了心里重重壓迫感,轉身離開了密室。
屋外已是清晨,地上結著薄薄的冰,牆上爬滿了霜。
緋玉只覺得心中涌動的東西仿佛岩漿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思考些什麼。
她只知道,她想要見一個人。
一路飛奔,不在乎路上眾人見到她衣衫不整,不在乎眾多手下見著她這個首領倉皇若逃,不在乎她心里這股翻騰的痛意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只想見她心中那個人。
紅殤拉開屋門,正值緋玉一頭撞了進來,下意識伸手攬住,居然差點兒被撞倒。
「紅殤……」緋玉緊緊抱著紅殤的身體,猶如一個溺水的人抓緊救命的浮木,身體深深戰栗,似想將兩人的身體揉成一個,「紅殤,我們離開這,現在就走,就我們兩個人,去哪都可以……」
「出什麼事了?」紅殤皺眉,緊張問著,關門將緋玉代入屋內,抱她坐在椅子上,懷里的身體顫抖得令他心驚。
緋玉不知道該說什麼,紅殤身上的溫暖讓她感覺到些安全,將頭埋在他頸間,一句話也不說。
紅殤就這麼抱著她,偶爾伸手輕拍拍安撫,倒也沒再多問。他或許能猜到幾分,緋玉最喜歡的狐狸,恐怕死了。自打從北辰回來,那只狐狸是緋玉最心愛的,紫瑛還曾嘲笑他說,他最想做的應該就是那只狐狸了。
但是,昨夜看見那只狐狸傷勢確實太重了,一般的動物撐不下去。
直到緋玉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些,也不再語無倫次說些他听不懂的只言片語,紅殤輕聲安慰著,「別傷心了,等過幾日,我再給你找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