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滿目盡是污濁猙獰,荒唐的笑聲回蕩在他的世界中,他只能看到……只能看到緋玉冰冷的眼楮。
她臉上那鄙夷,仿佛看著一個骯髒至極的東西。
他的愛,從一開始就是自不量力,自視不清,他的愛,從一開始就是對她的褻瀆,對她的玷污。
她告訴他,他很髒,他不自知他的身體有多少人玩弄過。
她告訴他,他的骯髒,她就連下手殺他,也會感覺惡心。
她告訴他,他的靈魂早已污濁不堪,她告訴他,他的愛,于她而言,就像跗骨之蛆。
她用最殘忍的事實,要他正視自己的骯髒,他就如地上的糞泥,別說天上的白雲,就連瓦礫石子,都不是他配得去覬覦的。
她說,紅殤,看看吧,只要給你下了藥,你什麼都可以做,你骨子里就是個骯髒的東西,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已知曉。
她說,紅殤,你連喜歡的人都能認錯,憑什麼言愛?瞎了眼的東西,又怎能一個賤字可以形容?
她說,紅殤,你已經習慣了被玩弄,身體也是,心也是……
她說,紅殤,如若沒有遭此變故,我興許會容忍你用貪婪的目光打量我,卻永遠不會挑明一切。
她說,紅殤,我對你曾也有一息憐憫,只是,一切來得太快,還沒來及與你相處,你便倒戈。
她說……
不,別說了!
紅殤奮力伸出手,掙扎著想要攪亂腦海中的一切,不期然,一雙手接住了他,那雙手很溫暖,很柔和,與面前猙獰格格不入。
那雙手想將他拖出苦海,但是他已經沒了力氣。
他的身體很骯髒,他的靈魂更加骯髒,他的心他的愛,就是骯髒的衍生物。
他的身體很痛,身上的傷寸寸噬咬著他的身體,噬咬著他的心。
那月復中如撕裂絞扯一般的痛,證明著他的骯髒。
身體快要被撕碎了,心已經掙扎不動了,他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回來。